窗帘没有全部拉上,有一抹月光透了进去。

房间里静悄悄,又暖融融。床上的人沉沉地睡着,呼吸声轻轻的,匀称地起伏。

门上的钥匙孔里响起细微的转动声,接着,门把动了,被人从外面打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外面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他直直地走向床的位置,走近后屈膝在床边蹲下,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床上熟睡的人。

淡淡的月光洒在尤涟的脸上,他是侧着睡的,漂亮的脸蛋埋在雪白的枕头里,长睫乖巧地垂着,鼻翼翕动,睡得面颊泛粉,看起来可爱极了。

对,可爱,就是很可爱。

关于尤涟外貌的形容各种各样,有人说他长得像朵娇艳的玫瑰,也有人说他长得太嚣张,面孔非常具有攻击性,是到哪都会令人惊艳、让人一眼就看到的长相,毫不委婉,也一点不含蓄,就那么直直地冲进视野里,压下其他人的光彩。

很多人说他漂亮,很少人会说他可爱。

但在宫鹤心里,尤涟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从头到脚不管怎么看都可爱。他的那些任性和胡闹在他这儿也只能算调皮,就像张牙舞爪的小奶猫,叫人生不起气,反而只想把他抓过来用力地亲上一顿,亲得他呼吸不畅,泪汪汪地投降。

他真的太可爱了,脸颊软软的,嘴唇也软软的,怎么会这么可爱?

手指在尤涟的脸上轻轻地游移,宫鹤眸色更暗,喉结也滚了滚,他的心脏发热发烫,里面充满着饱胀的情绪,像一只快要膨胀到极限的气球,叫嚣着要冲破他的胸腔。

他常常想,尤涟怎么这么会长?

从发丝到脚趾,全身上下都长得万分贴合他的心意,叫他再也看不到别人。

“怎么这么可爱,嗯?”他终是忍不住地问了出来。

低低的呢喃没有吵醒尤涟,他仍沉沉地睡着。

得不到回应也没关系,宫鹤又兀自看了一会,接着悄悄俯身,这回,他毫无阻隔地贴上了那两片柔软的唇。

呼吸交织,心被填满。

他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喟叹。

-

早上七点,尤涟醒了过来。

今天是礼拜六,不用跟往常一样那么早到校,只要准时进考场就行。

每个周末,龙外都会组织考试,周六上午数学,下午语文,周日上午英语,下午考两门选修。

大家都考习惯了,所以周六日一般没人会提前进教室看书,而是珍惜难得不用早起的时光,在家或者宿舍补觉。

睁眼后,尤涟不是先坐起来,而是先叹了声气。

叹完了气,才坐了起来,下床后轻车熟路地跑进浴室冲澡换衣服。衣服每天都由保姆定时上门清洗,倒是不用担心会被宫鹤看到,否则得丢死人。

尤涟冲着澡想,不愧是他。

感情要么一直不开窍,要么就开窍开得山崩地裂,高考当前还要想尽办法追人。

身体也是,要么一直清心寡欲,毫无吃肉的想法,要么就一吃肉就立马上瘾,大脑小脑都成了摆设,连身体反应都管不住,还老做梦,做春梦。

想到最后,他只好把这些全部归结为年少轻狂,青春躁动。

洗完澡,尤涟换了身衣服出门。

他看了眼旁边的门,是开着的,又走到楼梯口往下看了眼,宫鹤端正地坐在椅子上,正一边听英语听力,一边吃早餐。

听到楼上的动静,宫鹤抬眼看了过来:“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