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照目不转睛,没有谁比他更了解叶河清,就算兔子被欺负,急了都会咬人。他重新再问:“你想去干什么。”
叶河清开始还不说话,恐惧过后表现出意外的冷静。
叶小照厉声问:“小河,你去干什么!手背后拿的是什么东西?”
叶河清低头看着鞋尖,颈侧突出一青筋,悄悄地说:“我去杀了他。”
背在身后的,寒芒闪现,是他们平时用来削果皮的刀子。
叶小照酸胀的眼顿时泪水汹涌,他不可置信,动作却温温柔柔地靠近叶河清,哄他把刀子给自己。
他一边哭一边开口:“小河,你乖一点,听话,把刀放下。”
叶河清抿嘴,之后念念叨叨:“杀了他。”
“小河!”叶小照语气一冷,“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事情吗?”
叶河清抬眼,迷惑地看着叶小照,眉心纠成一团:“很久了是不是?”
他重重地喘出几口气,胸口沉沉甸甸,慌得厉害。恍惚一想,前一段时间叶小照晚上自己洗衣服爬到露台上晾,那时候人刚搬来不久,也许当时就开始了?
叶河清受不了,尚带几分稚起的脸拧巴成一团,他异常固执而认真:“小照,我也可以为你出头。”
不是当他受欺负了,只有叶小照会去帮他揍欺负他的人。谁对叶小照做那种龌/龊的事,他甚至想把把人杀了。
叶河清板起冷酷的脸孔就往门外走,叶小照叹气,叫他回来,他不听。
“小河!”
叶小照缓慢而清楚地告诉他:“我自愿的,我需要钱,他愿意给,我才答应做这样的事。这就是一笔交易,我跟他的买卖。你如果气疯了想去伤害谁,第一个该伤的目标,是我。”
叶河清震在原地,刀子哐当落在地板。
“叶小照……”他在生气,气的连名带姓的叫叶小照,“你对我说这些话,想让我死吗。”泪珠连成一串一串,叶河清喃喃自语,“怪我没本事,没本事带你找厉害的医生,没本事跟人抢可以救你的一颗肾。”
没有叶河清,叶小照可能活不到今天。反过来想,没有遇见叶小照,没有当年叶家的收养,叶河清同样可能饿死在某个角落。
叶小照说:“你总想给我一颗肾,却从来没试着想过,我可能也想还你一条腿。”
“不关你的事……”叶河清胡乱地抹眼泪,“我的腿残就残了,可你的身体拖下去能撑多久。”
他静静望着叶小照:“不要再进行这种交易,小照,我照顾你,不是把你送到别人手上糟蹋,你这样无非在糟蹋我的心,用刀子戳我心口。”
沙发散落着几个‘玩具’,叶河清面无表情地把它们收拾好,用黑色塑料袋打包严实,丝毫不愿看到。
一支白色膏液掉在沙发底,在地板拖出一条长长的湿润的白色黏痕,最近他闻到的味道就是这支东西散发出来的。
他闭眼,情绪不稳地问:“这是什么。”
叶小照用纸巾把漏出的东西擦干净:“他没办法跟正常的男人一样,出不来,所以用这支东西代替……”
叶河清点了点头:“知道了。”抬起酸红的眼睛,“你洒香水就是为了遮盖这股味道对吗。”
叶小照默认。
叶河清说:“别再用他的钱交房租,我的画具也是你买的。”
叶河清二话不说,把立起的画架统统收进垃圾袋。
“小河,小河,你别这样……”
叶河清装好后蹲在地板,腰弯着,露出一截细瘦的后颈。过了几分钟,见叶小照一直站在旁边,就向他伸手,发出一个求助的姿势,小声说:“我站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