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走,挤过来的陌生男子却拦着手臂,对他举起酒杯:“喝一杯?”
叶河清直言拒绝,绕过对方就走。
男子死缠烂打,酒吧喷出的酒精浓重:“哎,还没玩尽兴就走那么快?”
叶河清和小年轻对了个眼神,小年轻双手摊开,表示自己无可奈何。他略微思忖,指指醉酒男子的下三路的方向:“你裤链没拉好。”
醉酒男子下意思低头一看,叶河清趁这时机头也不回地向外跑。
小瘸子跑起来的姿势踉踉跄跄,身后有的人见到,抬声哄笑。笑声逐渐远去,室外的空气远比酒吧内的清新自由,叶河清驻足在街灯之下,他喘着气,衣服背后出了层薄薄的汗水。
他今晚做了荒唐事,好好的家不回,非要从医院跑来酒吧。可是当叶河清回到老房子,由下仰望黑漆漆的三楼,抬起的腿一下子丧失力气,慢慢弯下身抱紧膝盖蹲着。
家里没有叶小照,他回去也是冷的。
昏暗的光线照不亮幽深寂静的小巷子,叶河清独身离开,坐上公车去江边吹风。
樊城的江水环城市而绕,这个点出来散步的人稀少,有的也在散步回家的路上。
江水边的沿岸,长长的道路晚上摆起大大小小的烧烤摊小吃摊,大多数进城务工的外地人经常会来这附近的摊子吃饭喝酒,价格便宜,老板给的量也多。
长此以往,有些学生夜里也会成群结伴的过来点烧烤吃宵夜,清凉的江风下,沿岸灯火璀璨,吆喝声不断。
叶河清最开始来樊城打工,口袋没几个剩余的钱,能用的闲钱都第一时间给叶小照添置东西。当时长身体,工作量消耗的体力大,他没有一天能吃饱,饿得脸色青青白白。
记得有一次送餐的途中他因为血糖过低晕了,后来同事知道他吃不饱饭,手里又拮据,就带他来这带区域点宵夜。
叶河清按照记忆来到一家老摊子,原来的老板回老家办事了,剩下儿子一个人忙。
对方见到他,哟呵地露出牙齿笑,说他很久没来过了。
叶河清也跟着笑,人生得皮肤白,手脚细长,干干净净的,站在灯下瞧着会发光,像个没有涉世的学生。
附近几个桌的人看到他左腿不便,都稍微多看几眼。
叶河清习以为常,说:“来几份烧烤,再来两支啤酒。”
对方稀奇地说:“开始喝酒了啊?”
叶河清也就今晚才接触碰酒精,他喝完那杯鸡尾酒后自我感觉良好,于是点头。
叶小照给他的打击太大了,只有最在意的人才可以伤他那么深。叶河清心里一直记挂换肾的事,想的心口堵塞,哗哗的酒水渗进心肺,一杯接一杯,一瓶接一瓶。
后来老板的儿子还给他送了杯酸梅汁解救,劝他早点回家休息。
叶河清神志不清地摇头:“小照不在。”他觉得今晚自己睡马路边都没有问题。
叶河清身形摇晃地走在人行道,他错过回去的末班车,三步两回头,走一下停一下,手里还拎了瓶刚才老板儿子硬塞过来酸梅汁。
今晚喝醉的人不止叶河清,霍桀无语地给了躺在座椅发酒疯的徐司礼一脚,让他安分点。
徐司礼抱着霍桀的大腿装哭,说难受,又说要去找他的心动对象。
霍桀冷笑,看着醉酒的人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在徐司礼额头弹了一脑瓜绷子:“一副醉样还找心动对象,你能找谁?你找谁?能石更起来吗?”
徐司礼今晚不但喝酒,趁醉酒跟人发生争执,把酒吧砸了。要不是霍桀出面,徐司礼指不定让人绑起来教训一顿。
徐司礼吼了声他要找小瘸子,霍桀揪起他的后颈把人按在车窗:“清醒点,你现在上哪儿找小瘸——”
霍桀说完,喉结不自觉滑了两下,视线凝在窗外,嘴里骂了声。
趴在路边垃圾桶吐的人不是小瘸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