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辞凡站起来,打了个寒颤,鼻尖冻得通红通红的,他小声嘀咕:“你可算出来了。”
陆修阳把夹着风雪冷气的人拢进怀里,扣着他的脑袋,嗓音缱绻,带点细细的颤音:“来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盛辞凡吸了吸鼻子,带点小委屈:“你关机了。”
他不敢敲门,怕扰了清净;也不敢翻这堵聊胜于无的墙,这是对逝者的尊敬。
陆修阳怎么都想不到盛辞凡会突然出现,这明明是还没有彻底走出阴影的小朋友啊!
他无法想象,渐渐离开灯火通明的城市、孤身来到人生地不熟的郊外,盛辞凡需要鼓起多大的勇气。
胸腔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软乎乎的,拨弄不掉,把一口气堵在胸口,沉闷得厉害。
“害怕吗?”
盛辞凡知道陆修阳意有所指,下颌蹭蹭他的颈窝:“怕。”
“那还乱来?”
“可是我想见你。”
恐惧和想见你,这两件事之间不该是因果关系,而应该是转折。
恐惧,但是想见你,所以他克服了心理障碍,携着柔软的念想跑来了。
“笨蛋!”
外公阖眼的瞬间他没有掉眼泪,老人家入棺的时候他只是稍稍红了眼眶,可这一刻,他的泪腺不再受大脑支配了。
雪花落地无声,村里狗吠阵阵,少年的抽泣,细微可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