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光芒万丈的路还是暗无天日的路,都只剩孤独与伤痕,走到尽头,满目疮痍。
而错误的不是我们。
楼顶视野开阔,同时无人知晓。
光天化日之下,两个少年拥抱在一起,呼吸纷乱而急促,接味觉是苦涩的吻。
作者有话说:
白色洋桔梗的花语还有一个,无望的爱。最初花是祁文至当年送给她的,前文有。
第六十八章 (上)
从楼上下来,祁念咬着红润的下唇,腼腼腆腆、亦步亦趋地跟在顾飒明身旁,他们走到地下的车库,顾飒明去开自行车的锁,他便站在一边乖乖等着。
等到能走了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先前风吹太久的缘故,还是这会儿站的,祁念腿麻了,抬抬腿都哆哆嗦嗦,一张脸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顾飒明靠近他停下来,一手扶着单车,一手揽着祁念让他靠着,问道:“走不动了?”
祁念望了一眼外面逐渐灰沉的天色,迟钝地摇了摇头,小声说:“没关系,哥哥,我们走吧。”
可他话刚出口就后悔了。
顾飒明注视着祁念,沉默里有压迫,有不解,也有很多温柔和无奈,让祁念在那目光下无处遁形。
空气夹杂在这其中,似僵冷似缠绵,祁念懊恼自己说错了话,却又产生顾飒明会像在楼顶一样的亲他的错觉。
下一秒,顾飒明似乎叹了口气,对他说站好,他就噤声站好。可顾飒明并没有松开他,只回头把单车撑脚踢下来,便腾出一双肌肉结实的手臂来逮着他,将他稳妥地放在单车后座上。
顾飒明载着他,祁念不用招呼就知道把双手往身前劲瘦的腰上搂着。
出了学校,他腿缓过来了,开始调皮地晃起来,心里却仍有惶惶,便笨拙又努力说起好听的话:“哥哥,我今天一下飞机就来找你了,我不是不理你了......爸爸没跟我一起,所以没接到电话......”
旁边疾驰而过的车辆很多,大都为了取暖而车窗紧闭,但祁念坐在他哥哥的后座上,甚至希望以后每天上下学都可以如此。
“但你可以生我的气,不过、不过......”
“腿别乱动,”顾飒明在前面的红绿灯前拧下刹车,一条腿踩在地上,转头喝止道,“不知道不安全么。”
祁念立刻不动了,委屈巴巴地抬眼。
他却听见那声音又说:“抱紧点,走了。”
祁念怔然恍神了瞬间,随即抿嘴,身体往前挪了挪,脸蛋贴着顾飒明的校服,将手臂抱得更紧。
他一路上把这四天的行程始末堪称一字不漏的说给顾飒明听,像在汇报,他什么都说了,包括在病房外发生的事情和心中的不解。
而汇报到两人都亲历并清楚的事情上时,祁念还要支支吾吾地强调——答应好了事情是不能反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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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开着强烈的暖黄的灯,水声打在瓷砖地上的声音隔着一扇门闷闷传来。
祁念坐在松软宽大的床上,他嘴里都是微苦的,嗅觉记忆里烟草燃烧的味道还十分浓郁。
顾飒明洗完澡,刚草草穿上衣服,就听见正前方的门外窸窸窣窣响了响——紧接着浴室的门就被打开了,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先试探般露了出来。
祁念对上顾飒明那双黢黑深邃的眼睛,咽了咽口水,卡在那儿骑虎难下。
他一整个人蹑手蹑脚地踏了进来,几不可闻地解释:“我、我来看看。”
“来看什么,”顾飒明将手里的湿毛巾搭回毛巾架,看着他问,“看我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