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嗯?你下次记得跟他们要那种劳动手套啊,你徒手干活容易受伤的,你不是还得弹吉他吗?自己小心一点儿。"
"这不是还有你吗……"夏川小声嘟囔。
"你说什么?"
"我说这样下去你就能当专业护士了,你应该谢谢我。"
"我呸,我还谢你……包完了赶紧吃!凉了!"尚闻绍把箱子一扣,站起身就要把东西放回原位,临走前还揉了揉夏川的头发,把那一头之前为了演出染了色现在已经长得半黄不绿还冒了黑茬的杂毛揉成了鸡窝。
"哦。"
做了一天的体力劳动,夏川睡的特别早。尚闻绍洗完澡出来准备叫夏川去洗的时候就看见小孩已经靠着沙发睡着了。最近天气逐渐变凉,华东地区秋末又潮得厉害,夏川再怎么火力旺盛也经不起这么造。在自己的一再坚持下,夏川终于舍弃地铺睡到了沙发上。不过沙发太短,他人又太高,蜷着腿睡肯定不舒服,尚闻绍也能理解为什么之前夏川执意要打地铺。
他本来打算天冷了就叫夏川到床上来睡的,或者干脆给他买个折叠床。
甚至于,今天夏川不在家,尚闻绍闲来无事自己又去逛超市,逛到家纺区的时候想到夏川脏兮兮皱巴巴又打理不好的可怜被褥,等到回过神来自己已经拎了床单人蚕丝被出来。
搞什么?连他自己用的都还是几年前的旧被子。
相处时间久了,要不是今天夏川提起,尚闻绍几乎都忘了夏川只是暂时借住而已。
虽然一时间还心里空荡荡的,但想明白之后又觉得这样才是正常,谁的日子都得自己过。他要是因为秦钊不在而把夏川当做替代产生了依赖才真是对人家不公平。
秦钊,秦钊……
自打上次去派出所之后直到现在尚闻绍也再没得到过秦钊的任何消息,警察那边也一点信儿都没有,他真的人间蒸发了吗?
尚闻绍不禁皱起眉来。
"阿嚏!!"
好像有点着凉,尚闻绍打了个喷嚏,他揉揉鼻子,不知不觉尚闻绍竟然盯着熟睡的夏川看了好半天,原本刚洗过还湿漉漉的头发都快要自然晾干了。
喷嚏声似乎吵到了夏川,他动了动翻了个身,身上被子掉了半截到地上,尚闻绍给他捡起来重新盖好。
这还有空关心别人是不是着凉呢?明明自己都已经感冒了。
尚闻绍心里自嘲道。
躺回到自己冰凉的被窝里,对比产生美,他才觉得刚才给夏川盖被子的时候那温热的暖烘烘的感觉真不错。
又一场秋雨在深夜悄悄降下来了,细碎雨滴打在窗上,扰得尚闻绍无法入梦。夏川些许的鼾声间断传入尚闻绍耳中,打了个转儿,并没有久留。
躺了好久终是没有彻底睡着。
好像有点失眠,总是将睡未睡,像浮在水平面上上下下。尚闻绍总觉得有些时空错乱,他一会儿觉得自己就在杭城的家里,身边还睡着秦钊,翻个身就能将他抱住;一会儿又觉得耳边听着熟悉的声音,好像还在夏日的海边,在那个混合着海水和汗水气息的房间里与那个相识不过寥寥几日的孩子厮混。
但尚未沉睡的潜意识告诉他,好像哪个都不是现实。
这天晚上尚闻绍难得地做了个春梦,梦里面有好多年轻的男孩子让他挑,让他选。挺翘又结实圆润的屁股,饱满的肌肉,个顶个勃起后动辄一乍长的性器。这任君采撷的架势谁遭得住,尚闻绍挑来挑去挑出来两个,但他可玩不动双飞,只能再从中选一个带走。
他纠结了好半天,久到眼瞅着再等等鸡儿都软了,终于下定决心随便拐了一个就要带回家的时候,被抛下的那个突然牵住他,拿出一把似曾相识的剪刀对准他的手腕。
"你怎么能忘了我啊?"
鲜血四溅。
"啊!!!啊!!"
"啊?怎么了怎么了?"
春梦突然变噩梦,尚闻绍尖叫着挣扎着坐起来,喘着粗气试图稳定自己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