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三步上前,熟练的薅住桑桥的脖领,刚准备动手实施暴力——
便看见桑桥勇于反抗压迫的两只胳膊大臂上露出的伤口。
有些已经是旧伤了,痕迹有深有浅,也又大有小。
还有些却是新伤,刚刚结成血痂,很丑陋的形状。
北城早已经入了秋天,夏季的那些短袖要过整整一年才能上身,原本正巧能将这些痕迹遮盖的严严实实。
只偏偏桑桥今天倒霉。
不仅大清早出来搞事,还穿了件宽松的皮卡丘纯棉睡衣。
胳膊一抬,衣袖向下。
许其然脸色登时变了,一把就拽住了桑桥的胳膊:“你又跟自己动手了?你疯了吗?!”
桑桥也呆了下,反应过来的一秒钟赶忙去拽自己的胳膊。
拽了好半天发现弄不出来,只好放弃了最后抵抗:“屁咧,你看都是旧伤!”
许其然简直被气笑了,手直接在桑桥大臂上最明显的血痂上按了下去:“桑桥,你当我瞎啊?!”
桑桥:“……”
大清早的这声音实在太大,震得桑桥立马怂了。
桑桥抿了抿唇,目光游移不定的转了两圈,笑嘻嘻的扬起脸:“没有没有,我瞎我瞎,我本来是想找裁纸刀割个剪纸玩的,不小心啦。”
如果是两人最开始认识的那段时间,许其然说不定还能被骗过去。
然而现在。
许其然冷笑一声:“桑桥,我看你是不想工作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我带你找栾以南,他说一旦你再出现自残现象,让我直接停了你的工,带你去他那儿住院。有这回事吧?”
桑桥:“……”
桑桥脑袋摇的拨浪鼓:“哪有,不存在的!”
许其然狠狠放开了他的那条胳膊:“桑桥,我作为你的经纪人。从今天起我宣布你的所有工作暂停,你给我滚去医院住院,等你什么时候清醒了再回来复工,明白吗?”
桑桥以迅雷不及掩耳响叮当之势把睡衣给自己盖好了,昂着脖子据理力争:“意外而已,我这个小伤又不影响工作,我不停工。”
许其然被桑桥气的胸口都疼了起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意外?!桑桥,你身上多少这样的意外你自己心里没点b数吗?你不怕,我怕!我怕你哪天脑子不清醒刀子往下几寸把自己给剁了你知道吗?!”
桑桥:“……”
房间内突然间安静下来。
许其然实在没能找出其他的词语,而站在旁边的桑桥一脸智慧的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
桑桥才重新在屋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慢吞吞的道:“然哥,你放心,我很清醒的。”
许其然仰了仰头,又看向桑桥:“你说,你让我拿什么放心?”
桑桥歪歪脑袋,笑眯眯的道:“就凭我这么多年都苟下来了啊。”
许其然:“……”
桑桥有模有样认认真真的掰着手指头跟许其然算:“你看,我还没吃过什么白松露,什么白鲸鱼子酱,什么蓝鳍金枪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