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在单元楼门前站定。
借着楼门口的灯光。
桑桥瞧着傅行舟身上那条一看就很贵的裤子上面一连串的泥点子,十分难得的忏悔了一下:“傅行舟,要不你回车里去等我吧,车里暖和,还没雨。”
傅行舟将伞向内偏了偏:“不用,我等你。”
桑桥感动极了,扬起脸泪汪汪的仰望傅行舟:“谢谢,你真是个好人。”
傅行舟:“……”
李奶奶家里住在五楼,这小区里的最高层,这里的送煤气罐每上一层楼要多收十块的上楼费。
为了省下四十块钱的上楼费,一般煤气罐都是让桑桥帮忙扛上去的。
在如今天然气早已经普及入户的今天,这种又老又偏的小区就像是被遗忘在现代化建设中的一粒尘埃,既微不足道又可以随便忽略。
桑桥站在单元门口的大门上按响门铃。
不一会儿。
李奶奶的声音就在门铃里响了起来:“是桥桥吗?奶奶家里的瓦斯罐就在一楼楼梯口呢,慢点儿着搬,别摔着自己。”
门铃挂断。
桑桥拉开楼门,灰绿色的煤气罐果然放在老位置。
他搓了搓手,没忘记将搭在身上那件傅行舟的外套取下来。
正要将大衣还给傅行舟——
便听到身后皮鞋的声音从门口跟了进来。
傅行舟的声音随之响起:“那老太太叫你过来,就是为了让你扛瓦斯?”
不知是不是桑桥自己的错觉。
傅行舟此时的声音像是淬了冰一样寒冷。
又像是隐藏着点莫名的怒气。
微不可见,但又似乎确实存在。
桑桥挠了挠脑袋,一时间没能get到傅行舟的怒点,老老实实的转过去点了点头:“五楼嘛,一会儿就扛到啦!”
傅行舟的神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原本以为这些老邻居叫桑桥过来只是帮个小忙。
没想到竟然还能开得了口让桑桥帮忙扛瓦斯上楼。
他恨不得养在金笼里,捧在手心里的人。
却要给别人去扛瓦斯罐。
偏偏桑桥还习以为常,就连动作都像是熟练地扛过不知多少次。
傅行舟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一时间楼道内的气压低的让桑桥浑身都不自在,试探着把大衣往傅行舟那边推了推:“嘿呀,傅董你是不是觉得我这小身板扛不动呀?”
桑桥像是颇有自娱自乐的相声天赋,又补上下一句:“你多虑啦!我和您不一样,我就是天生又皮又耐愺的底层小市民体质,搬个瓦斯罐儿嘛,小case啦!”
傅行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