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第三天的航行一共只有两段,但乔宇颂他们机组抵达素万时,已经是将近凌晨两点。算上那短短一个小时的时差,大家全都疲惫不堪。
总结会结束以后,乔宇颂只想回到酒店里,蒙头大睡,直到开准备会的闹钟响起。可他知道,这只是自己的美好愿望而已。他早已不是想睡多久就能睡多久的年纪,年纪稍稍上来一些以后,连睡觉都有了力不从心的感觉。
乔宇颂有点儿佩服同行的年轻人,竟然还合计着白天去免税店作代购。他连门都不想出了。不过,这还得看宋雨樵的意思。如果宋雨樵想去哪里看一看,时间充足的话,乔宇颂还是愿意陪他。
过了海关后不久,乔宇颂就在兑换货币的柜台附近见到等在那里的宋雨樵。
“辛苦了。”宋雨樵道。
乔宇颂冲他皱了皱鼻子,说:“看我辛苦,飞机上还老捣乱?”
“我哪儿捣乱了?”宋雨樵无辜道,“身为头等舱的乘客,我没有做任何僭越的事情吧?”
这话倒是没错,乔宇颂耸肩。
“咱住哪儿呢?”宋雨樵问。
乔宇颂托着登机箱往外走,说:“跟着我就对了。”
看他熟门熟路的模样,宋雨樵只觉得可爱。可乔宇颂此时脸上的疲惫倒是明确的,让宋雨樵心生敬佩——毕竟在飞机上,他和那几个空乘看着都精神抖擞。
“哦,对了,手表给我。”乔宇颂突然道。
宋雨樵不解,举起手。
乔宇颂把他的时间往后调了一个小时,笑说:“现在,我们回到酒店,可以多睡一个小时了。”
见到他倦懒的眉眼中舒展的笑意,宋雨樵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吻他。
宋雨樵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
明明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乔宇颂却觉得大脑缺氧了。大概,是真的困,想到自己时常经历的事情,宋雨樵是第一回 体验,他不禁道:“今天辛苦你了。”
宋雨樵吁了口气,说:“还行吧。自从回国以后,这是我第一次出国,呼吸呼吸资本主义的空气,还挺不错的。”
乔宇颂诧异道:“你不怕有录音?说这种话。”
“你不出卖我就行了。”他用额头敲乔宇颂的额头,敲完,头彻底晕了。
乔宇颂说那样的话,自然是开玩笑,然而宋雨樵却因此想起了邵俊辉。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事已至此,宋雨樵不再反复地想,尽管他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终究是不能释怀。
和乔宇颂出来的这一趟,从精神层面上说,比宋雨樵预想中的轻松。
乔宇颂不但常常出国,而且常常入住酒店。他不但对素万的机场熟门熟路,连打车前往酒店和办理入住手续,都熟稔得如行云流水。宋雨樵完全不用做任何思考,就已经被乔宇颂带进了酒店房间里。
走进房间,宋雨樵还在回味着路上的乔宇颂。他觉得那时的乔宇颂像是另一个人,一个儿时的他怎么也想不到乔宇颂会成为的人。
无论对出租车司机还是对酒店前台,乔宇颂说着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神情淡然又自信,如果不是早就认识他,宋雨樵真觉得他是个美国华人。这不是崇洋媚外,而是那样的乔宇颂看起来真是非常自信。
宋雨樵不由得想:平时,乔宇颂一个人在外过夜,去美国、去日本、去欧洲……走走停停,分外从容,却在来到他的面前时,变得拘谨和彷徨。所幸这回是跟着乔宇颂出来了,否则,他或许永远没有机会知道乔宇颂还有这样的一面。
“我先洗澡了?很晚了。”乔宇颂将房门反锁,在落地镜前打开过夜袋,拿出睡衣和洗漱用品。
宋雨樵坐在椅子上看他,嗯了一声。
闻声,乔宇颂犹豫了一下,回头问:“一起洗吗?”
宋雨樵惊讶地眨了眨眼睛,笑说:“你先洗吧。一起洗的话,说不定会耽误更长时间。”
乔宇颂大有耽误时间的意思,可听宋雨樵这么说,又不好意思坚持,于是淡淡地笑了笑,走进浴室。
其实,乔宇颂也知道两个人累成这样还想着做爱,真是挺过分的,但他好像没有办法不想,只觉得这是和宋雨樵在一起应该做的一件事,不管宋雨樵之前有没有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