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nd by?”宋雨樵好奇。
“就是为防有些空乘临时飞不了排的备班,分主备和次备。要是真遇上,休息时间就没了。”这正是乔宇颂的遭遇,说起来,他忍不住气闷。
看他说起此事,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宋雨樵心中惊讶得很:哪怕员工不满意这样的安排,但如果规章制度一贯如此,也不必说起时这么深恶痛绝吧?
“那挺惨的。”宋雨樵撅了撅嘴,把自己的汤碗盛满。
看他的反应云淡风轻,乔宇颂心生不满,但宋雨樵本就不知道他的休息时间已经被占去,更不知道他挤出仅有的时间来到西部城,所以满不在乎,倒是正常。
乔宇颂想了想,问:“你们应该没有这样的情况吧?”
“你觉得没有?”宋雨樵似笑非笑地反问。
乔宇颂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改口道:“啊,也是。你们搞科研,应该都挺辛苦的。”
“辛不辛苦,有时候自己说的不算。或许等我们认识的时间长一些,你就会知道了。”宋雨樵耸肩,见他发愣,提醒道,“吃菜。——你回去的航班是几点?”
经他提醒,乔宇颂连忙夹菜。想到吃完饭不久就得去赶火车,他郁闷极了,说:“五点,但我三点前得到机场。”
想到那是一趟经停的航班,宋雨樵对乔宇颂的说辞始终不解。但如果不是那趟航班,就再没有其他飞离西部城的班机了。宋雨樵道:“不着急,到时候我送你过去。”
乔宇颂打算在三点前赶到火车站,可如果先去机场,那肯定来不及了。闻言,他大吃一惊,立刻说:“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不麻烦你。”
“本来就不麻烦,下午我有的是时间。”宋雨樵看他着急,更觉得其中有蹊跷。
“真的,不用。”乔宇颂肯定地说。
他一脸决绝,宋雨樵怀疑自己假若再坚持,他就会生气。对此,宋雨樵几乎确定乔宇颂隐瞒了什么。但现在好不容易坐下来吃顿饭,宋雨樵不希望连吃顿饭也不安生,索性不追问了。
确认他不再坚持后,乔宇颂终于放松了紧张的心情。
吃饭的过程中,宋雨樵再没有问乔宇颂的归程。这对乔宇颂来说,无疑轻松许多。
乔宇颂感觉得到,关于工作,宋雨樵有许多不方便透露的地方。所以他们聊天时,一旦谈及宋雨樵的工作,他往往点到而止。得亏了宋雨樵在他的印象当中,从来不是一个侃侃而谈的人,所以哪怕话少,乔宇颂也不觉得有任何不妥。
反倒是被宋雨樵问起工作里的事,乔宇颂得掌握分寸。
长期以来,乔宇颂处在一个女性居多的工作环境里,并非性别歧视,而是经验之谈——有女人扎堆的地方,真的很吵。
慢慢的,和她们相处的过程中,乔宇颂也习惯了聊八卦、谈是非。
偶尔,乔宇颂聊得兴起或听得入神,会突然想起徐傲君。
他想起徐傲君
和她的牌友们坐在麻将桌旁,一边打麻将,一边议论他人的模样。每当这时,他就会迅速地从热闹的氛围中抽离,可是已经来不及,他已经越来越像徐傲君。
乔宇颂知道,宋雨樵很不喜欢徐傲君,他也不喜欢。所以,在宋雨樵的面前聊起公司里的事,他总得不断地在心里提醒自己要克制,不能畅所欲言地聊开了,让宋雨樵觉得他对别人的是非津津乐道,和徐傲君一样。
然而,这样的隐藏往往令人疲惫。想到宋雨樵刚才说“等他们认识更长的时间”,他的心更加倦怠。
没有人可以一直隐藏自己真实的面目,只要相处的时间够长,迟早会露馅。宋雨樵迟早会知道他已经变得无比的世俗。
思及此,乔宇颂不禁后悔自己前段时间的急切和主动,或许这在宋雨樵看来,意味着他们在重逢后,理所当然会继续相处。但倘若认识加深,只会瓦解他们对彼此从前的印象,而重新认识,只会失望罢了。
宋雨樵是一面镜子,假如不面对他,乔宇颂尚且能够接受现在的自己。他无可奈何、顺其自然而又心安理得地接受自己变成现在的样子,可只要面对宋雨樵,他就会不断地想起,这是他曾经最不喜欢的模样。
午餐十分美味,可惜,乔宇颂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来这家店了。
吃过午饭,宋雨樵结了账,说这是香水的还礼。
乔宇颂笑了笑,不再客气,心中却难免还有些不舍。
尽管如此,重逢后的这几次相处,已经让乔宇颂筋疲力尽。他受够了伪装,而他知道,如果不伪装,只会让宋雨樵生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