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萧妈妈见状问了一句。
“院长秘书又给我发邮件了。”萧爸爸不耐烦地说,“还是那件事,他说我连续五年只招收alpha学生,每次面试后都引起beta、omega学生的投诉,根据《教师行为规范》,如果我明年招生再不调整性别比例,就不允许我再带新学生了。”
萧妈妈闻言,立刻说:“这事我帮你协调吧。”她和丈夫在同一所学校任职,只不过她是在行政处,平时和教务处经常打交道。
“真是可笑,研究生面试本来就是双向选择的。学生可以选择老师,为什么老师不可以选择学生?”萧爸爸又喝了口咖啡,愤愤道,“beta太平庸,榆木脑袋不开窍,同样的知识,别人学一遍就会了,beta要讲好几遍;omega太弱势,反正最后他们都要嫁人,我为什么要花费力气把知识教授给他们?选来选去,还是alpha好。”
同样的话,他已经不止说过一遍两遍,用现在年轻人流行的话来讲,他就是一名不折不扣的直A癌。
萧以恒从小就要忍受他的这番言论,但不知怎的,今天他不愿再忍下去了。
他停下筷子,抬眸看向坐在对面的父亲,毫不客气地打断他:“您的观点带有太多的主观因素。现代医学早已证明,abo三种性别在智商上的差异微乎其微,仅在体力发育上有一定区别,而且这种区别是可以靠后天训练弥补的。”
他停了停,又说:“我知道,在权力机构以及学术机构中,alpha的比重要远远大于另外两种性别,但这是因为性别观念的不对等,而不是因为能力的不对等——顺带一提,被称为‘人造子宫’之母的两位学科带头人,正是一位beta和一位omega。如果您想否定beta和omega的能力,那坐在您面前的我,十八年前就不会存在了。”
萧以恒很少在家里表达自己的意见,他在父母面前一直表现的沉默而听话。他这次突然爆发,实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萧爸爸在家做惯了“一家之主”,闻言立刻拉下脸来。可不等他说话,旁边的萧妈妈已经抢先开口了。
“以恒,你怎么能这么和你爸爸说话!”萧妈妈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你以为就你懂得多?我和你爸爸含辛茹苦培养你这么多年,不是让你顶撞我们的!”
萧以恒心底冷笑:没错,他父母培养他,是为了养一个“继承”和“发扬”他们梦想的应声虫,在他们的期望中学习、工作、出人头地,成为alpha中的alpha。
“你到底怎么回事?先是和爸爸妈妈撒谎,跑去看什么游泳比赛,又一声不吭去当什么生理课的助教,你知不知道这多耽误你的时间?高三是最宝贵的时候,一分钟不能浪费!”萧妈妈越说越气,声音更是一声比一声高,“你说实话,你冬令营报首都的学校,是不是就想从我们身边逃开?离我们远远的,远的不能再管你?!”
这一句又一句的话,名义上是在关心萧以恒的学业,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们的所有关心和在乎都不过是为了控制自己罢了。
面对妈妈的诘问,萧以恒停顿了两秒,反问:“……难道我就不能有自己的事情、自己的目标、自己的想法吗?”
“你还是个孩子,”这次是萧爸爸开口,“一个孩子,需要什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