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儿子自己明白,裴允不是把钱财看特别重的性格,只是如果借此有更好的环境,他会心动吗?

他们没有等太久。

医生打开门出来,护士推着小推车跟在他身后。

秦夫人慌忙上前,急声问:“怎么样了?我儿子还好吗?”

医生安抚道:“秦夫人放心,令公子现在稳定了一些,已经清醒了。”

事实上医生压力也很大,秦昼一直是个烫手山芋,他自出生起,命就悬在钢丝上,大病小病不断,说不准哪日就断了线。

医生们都得罪不起秦家,治疗得也非常小心。

秦昼能活到这个岁数,已经出乎他们的意料了。

秦夫人谢过医生,立刻进了病房。

裴允跟钟兰心跟在她身后。

钟兰心慢了一步,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

她转过头,一个风度翩翩、西装革履的长发中年人冲她微笑。

裴允没等到钟兰心进来,回头去找。

结果只看见钟兰心往走廊深处离去的背影。

他没多想,只当钟兰心不愿意进来,便关上了门。

病床上,秦昼已经坐了起来。

不知是病人服太宽大,还是他过于清瘦,整个人像竹竿挂着一块布。

他黑发有些凌乱,嘴唇干裂,因为发烧的关系,苍白的脸上带了些潮红,像是霞光的尾巴扫在了云上,浅薄一层,平添了些人气。

秦夫人的眼圈有点红,但没哭,开心地说:“我刚问医生了,他说情况很稳定,我们很快就能出院啦。”

秦昼点了点头,又看向裴允。

裴允有点迟疑地往前几步,秦夫人侧身给他让了个位置。

裴允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秦昼,他没能从秦昼身上看到任何痛苦的痕迹,尽管在病床上,有客人来访,他依然坐了起来,背脊笔挺,神色淡漠。

一双乌沉沉的眼眸扫到他时,裴允忍不住也站直了些。

裴允清了清嗓子,寒暄道:“好点了吗?”

秦昼平稳地答:“好点了,谢谢。”

“客气客气。”

只有秦昼知道,这不是客套话。

从下午起,他一直觉得身体不舒服,浑身的骨头都像被打碎了又重新粘起来,再被放到案板上揉搓,酸疼难忍,一度陷入昏睡中。

直到刚才,脑海中宛如清泉注入,驱散混沌,他从梦魇中醒了过来。

裴允站在他身边,秦昼觉得身体轻松了一些。

一次是巧合,第二次就可能是必然。

寒暄完之后,裴允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倒是秦夫人有点急,用眼神催促秦昼多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