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小野猫不是白叫的, 苏兰乔在这种时候总是格外放得开, 楚承也就随了他的性子。
翻来覆去之后,气倒是消了。
对外隐瞒就隐瞒吧, 他想了想,也不是多大回事儿, 就勉为其难委屈一下自己。
第二天一大早, 楚承神清气爽的把苏兰乔叫起来, 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焕发。
苏兰乔倒是一脑袋昏昏沉沉, 果然要解决问题,那是得睡上两觉, 太狠了, 现在腿根儿还在发酸。
他从被子里露了一个小脑袋, 含糊不清地问,“起这么早干什么?”
“约了去探监那个肇事车主, 最好今天能一次性把问题问清楚。”楚承把被子掀开, 看着苏兰乔被被子捂得红彤彤的脸,忍不住弯腰捏了一下, “快起来。”
苏兰乔听到这个一下子清醒了不少,翻身坐起来套毛衣。
昨天被Alan的婚礼搞得都忘了这回事儿了,这可比讽刺傻逼弟弟来得重要。
两人简单梳洗后就打车去了伦敦郊区的一个监狱,做了一系列反复的登记之后, 终于坐到了探监室外面, 等着那人过来。
苏兰乔一想到要面对凶手, 手有些发抖, 慢慢就浸出了一手的汗。小时候的记忆太浅,他对于司机只有很模糊的一瞥,已经记不清长相。
一想到这人撞死了自己的母亲,那股恨意又涌了上来。只是没有这个人,可能会有另外的木偶,追根到底,还是因为背后的真凶。
每每想到这里,就对于继母的恨意又多了一分。
玻璃墙那边的门传来声响,很快警察就押着一个浓眉大眼的光头走了出来,光头戴着手铐被按在椅子上,“你们有二十分钟,请注意时间。”
苏兰乔抬眼盯着那人,五官几乎是要陷进肉里,只有高挺的鼻梁直直的挺着,整个人看起来非常阴翳。
光头看着两人,面无表情的问道,“我认识你们吗?”
“你应该记得八年前,你撞死过一个女人吧,我是他的儿子。”苏兰乔一开口,发现声音都在颤。
光头微微颤了颤睫毛,随即恢复淡定,甚至带了些嘲讽的表情,“我已经坐牢了,你现在来找我算账有什么意义?”
苏兰乔嗓音提高了些,“这样夺走一个生命,你晚上睡觉的时候能安心吗?不觉得瘆得慌吗?”
他尽力想控制自己的表情,但一看这人这么云淡风轻,仿佛像捏死了一只苍蝇一样的不屑,就气不打一处来。
“人都死了,对于这个结果我很抱歉。”光头往身后的椅背一躺,“没什么其他的事我就走了。”
“等等。”楚承抬眼叫住他,“我们是想跟你商量一件对彼此都有利的事情。”
光头来了兴趣,他坐回椅子,把双手撑在下巴上,抬起冷森森的眼睛问道,“你说。”
“直白来讲,八年前的车祸不是意外吧?是有人指使了你。”楚承用了肯定句,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表情里找到一丝破绽。
光头没有说话,常年经历的各种审讯甚至让他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他点了点桌子,一脸冷漠,“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懂不懂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你愿意出面指正,我帮你付剩下来的保释金,你可以提前出狱。”楚承一口气讲完了所有诱人的条件,然后微微地往后靠了靠,气定神闲。
一切能拿钱解决的事儿都算是事儿。
他之前和苏兰乔讨论过,放掉这个傀儡去吊背后的大鱼,虽然有些不爽的妥协,但时间久远,也只能从这里入手。
光头的眼睛转了转,试探性的问,“保释的钱不少,你们真的愿意?”
之前肇事逃逸被抓后,坐了几年买家就按照约定把他又了出去。但违法事情做惯了,很快又因为别的事情被抓了回来,距离出狱还有两年。
“我们有钱,诉求就是让真正的恶人绳之以法,所以我说是一个双赢。”楚承顿了顿,“你考虑好尽快答复我,毕竟我们来这的事儿很快就会传到他们那,现在跟以前的状况不同了,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光头迟疑,“我们素未蒙面,我怎么能够相信你?”
“信不信由你。”楚承拿了一张资料贴在玻璃上,“你之前车祸判刑出狱后,为什么会迅速再次入狱,当然是有人不想你出来乱讲,这是证据。我们没有必要从中国跑过来骗一个刑犯。”
光头盯着那张资料仔细看了会儿,表情松了些,有些明显地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