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时斩钉截铁地切断他期期艾艾的话,一词一句如同冷薄的刀刃:“半途而废、改弦更张,做出随随便便的决定,不顾他人感受的人是你。现在的你,还在跟我谈出道和努力吗?你是为了和我体验不能出道的感受,所以在最后关头退出HP的吗?”
“我以前欣赏的于斐,不是这个辜负老师教导,背叛朋友情谊的于斐。”
他站起身,转头要走,于斐下意识伸手要拉他,他啪一声反手打开,那点儿没有决心的虚虚的力气一下烟消云散,乐时又停了一会儿,低头垂眉,在无法愈合的裂痕上补了最后深切的一刀:“你拉住我,不放我走,也没有用。”
“我早就不是HP的那个乐时练习生了。”
04
于斐也不明白,他无数日夜破碎的练习,如履薄冰的焦虑,屡战屡败的结局——
曾经都只是为了能够和他并肩站在一个舞台上而已。
那时的自己,一定不会与他有天空与泥壤的落差,也不会有怎样穷尽全力的追逐,都无法触及的漫长距离,那时他们是一定是一样的,坦坦荡荡为掌声和灯光承认,他不再自卑和怯弱,而是成为和他一样自信而潇洒的人。
这个微妙而渺小的心愿,在他决定离开HP时就彻底成为了泡影。
05
第二天一早,所有练习生统一集合,乘大巴去往宿舍与集训场地,又按班次领取日常起居的衣服和生活用品,像极了高中入学后排队领军训装备的盛况。加上场地似乎是借某大学的废弃校区装修再建,一群从下车开始就被没收了所有电子设备的大男孩,简直就是一帮刚刚入学的毛头小子。
在大巴上的两个小时里,他们通过电子端填写了“想要怎样的宿舍和舍友”的调查问卷,万幸看乐时面无表情地、噼里啪啦地快速输入备注,备注明晃晃上写着:“不喜欢主唱,不喜欢个人练习生,不喜欢闲散懒惰的室友,不喜欢话题争议人物”。
万幸一声笑没忍住,被乐时冷漠地甩了一记眼刀,他在摄像机的眼皮子底下和乐时对口型打哑谜:“仇人先生?于斐练习生?”
乐时冷淡地回了他一个明知故问的“滚”字。
06
那头端着摄像机挨个采访录素材的姐姐晃到前排的周望屿面前,问:“舟舟希望拥有怎样的舍友呢?”
前头隐约想起来声音清澈含笑的回答,字正腔圆:“和我一样的主唱位那敢情好,合着有共同语言嘛,我本人作息健康,早起早睡,管管懒散的人不在话下,倒是不在意是不是大公司来的,有没有争议之类,那都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