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修然应了一声,松了松领带,靠在靠背上,闭上眼睛。司机发动汽车上路,车内一片安静,张若拙也打算稍微眯一下,却突然听见一声低叹。
“根本就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
张若拙睁开眼睛,看着前面洒满了亮白灯光的路面和呼啸而过的车流,笑了一下。
阮篙这边和剧组众人喝了个天花乱坠,他年纪小没架子,今天又拿了个大奖,大家都卯足了劲儿灌他,他不会拒绝,只能来一杯喝一杯,还是贾思明实在看不过去站出来主持了一番公道才没把他喝到桌子底下去,饶是如此,散场时阮篙也醉的不知道东西南北了。
柳瑞派的车过来接他的时候,阮篙就坐在餐厅大门口,死活不肯起来,喝醉了的人尤其的沉,简直就像活活黏在了地上,像死了丈夫的寡妇一样哭着喊:“他为什么走了,他不要我了,对我好的时候那么好,走的时候好冷漠!”
贾思明一双大手捂住自己的脸,似乎非常的耻于见人。
方鑫在一边幸灾乐祸地说:“贾导,你拍电影把孩子都给拍疯了!”
贾思明不忍直视地看着自己漂亮天真的美少年主角此刻坐地泼妇一样的姿势,劝道:“小阮啊,他最后回来了啊,回来了。”
阮篙干嚎道:“没有,他走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然后突然伸手指天,气沉丹田:“天!你错堪贤愚枉做天!”
方鑫:“……亲娘啊,怎么窦娥冤都出来了!”
阮篙的手臂刷的往下一划,险些杵着站在一边的编剧,编剧连忙给他躲开。
阮篙咬牙切齿道:“与其刻苦治家政,不如放任艳冶尽风狂!”
方鑫:“这是?”
编剧低声道:“卓文君的《弃妇吟》。”
方鑫恍然大悟:“那这个还切题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