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奕抽完一支烟, 过去问:“陈院长呢?”
“和调查组的人去办公室了。”岑寂两手插着牛仔裤兜, 背靠瓷砖墙, 看上去有些倦怠。
蘑菇头皱了皱眉:“寻老师怎么还不出来?刚才问我那个人有点严肃, 最好别是跟他谈话呢。”
“他问你什么了?”小周嘬着棒棒糖问。
“不让说。”蘑菇头摆摆手, 四顾一望,低声说:“应该问的和你们一样,想跟咱们对对口径吧,看有没有说法不一样的。”
庄奕右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手机,左手插在西裤兜里,站姿慢慢懒散下来。他一天一夜没合眼,太阳穴疼得发胀,心里也不由得烦躁。
理智上讲, 寻聿明这次进去不过是配合调查,一般不会有什么大事。但事关小耳朵, 庄奕还是难以平静, 也许他就是波澜不兴湖面上的一缕风,专往自己心里吹。
走廊里的声控灯暗下来,岑寂重重跺一下脚,灯光点亮, 眼前倏然多出一人, “妈呀!”是陈霖霖,“你什么时候来的?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我刚走过来,吓得跟见鬼似的。”陈霖霖白眼一翻, 递给他们一只塑料袋,“你们饿不饿?我买了点吃的。”
“我饿,我饿。”小周听说有得吃,忙伸手去接。“谢啦。”
岑寂和蘑菇头也喊饿,三个人围着一只袋子,瓜分里面的关东煮、烤肠、小笼包、卤蛋。
庄奕朝陈霖霖一点头,示意他过来,“方不渝呢?”
“病房呢。”陈霖霖叹了口气,“他也看见网上那些话了,现在寸步不离病房,就在长椅上傻坐着。再这么下去,非魔怔了不行。”
“薛珈言还没醒?”庄奕明知故问,却也是最后一点渺茫的希望。
陈霖霖不想回答是,然而事实如此,他也无法改变:“或许再等等呢,这才一天,他昨晚颅内感染,恢复也得需要时间啊。”
“但是舆情不乐观。”庄奕的目光虚虚落在灰白色铁门上,看不出藏着什么情绪。
陈霖霖踌躇片刻,问他:“要是……我是说如果,薛珈言真的醒不过来了,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