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去。”庄奕平时将生活与工作安排得非常平衡,从不像寻聿明那样没日没夜地役使自己,闲暇时他的兴趣爱好也多,没事做就开着车和迟归到处找味道好的餐馆。
迟归是为着偷师,他只为有趣。
便利店前面有家小小窄窄的门脸,庄奕领他进去,坐到靠墙的卡座上,招呼服务员给他们上菜。寻聿明悄悄看一眼菜单,问他:“吃火锅啊?”
这么晚特地跑来吃炭炉火锅,也够庄奕的。
老板给他们端来一只铜炉,在中间的筒子里加点碳,又端了几盘菜上来。
庄奕拆开餐具的塑料包装,用高沫冲的热茶给他烫碗碟,“这不是火锅,都是散养的走地鸡,你尝尝。”
铜锅里堆着满满一圈鸡肉,碍着他胃不好,庄奕也没敢点太辣的,只一点点花椒和红油调味,但有八爪鱼和牛肉丸,再加上鸡骨一炖,汤底倒很鲜美。
他打开刚买的盐罐子,撒了些盐进去,“这厨师味觉退化得厉害,从来不放盐,但手艺还在。”
桌上还有刚烙出来的香蕉飞饼,庄奕又推给他说:“趁热吃酥,等下凉了不好吃。”
寻聿明咬了一口,果然又酥又香甜,吃完肉再涮菜,也很有火锅的意思。
二人从店里出来时都快十点了,庄奕让他在门口候着,自己去开车。等回到家,寻聿明歪在座椅里,已经昏昏沉沉睡着了。
庄奕开到车库,拉下电闸,抱着他进门上楼去卧室,搁到床上时,寻聿明便朦朦胧胧地醒了,口里兀自咕哝:“不行,我还没……洗澡,刷牙。”
“乖,今晚不洗了。”他下午情绪波动得太厉害,又深受安格斯的打击,好容易困倦上头,一洗澡又要睡不着胡思乱想。“先睡觉,明早再洗。”
“那不行,我外公说……”说字后面没讲完,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庄奕忍俊不禁,脱掉他的切尔西靴和灰色格子裤,又去翻他的宝蓝色喀什米尔。
毛衣擦过头顶起了静电,他的几根半卷不卷的头发飘起来,寻聿明咂巴着嘴,挠了挠自己奶酪似的脸蛋。
他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线衣,看上去有点单瘦,庄奕涮了块毛巾来给他擦脸,叫他醒过来漱漱口,然后帮他换上了小熊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