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分钟。”寻聿明跑进一楼卫生间,放完水洗洗手,过去问:“你饿吗?我给你找点吃的。”
他和庄奕都不会做菜,平时工作也忙,没有闲情逸致逛超市。家里一向只有熟食和半熟食,偶尔也会买些简单易做的食材。寻聿明打开冰箱,发现里面唯有水果和吃剩的半盒春卷。
“不用忙,我不饿。”安格斯摇摇手里的杯子,“要是有酒,倒可以来一点。”
寻聿明闻言,拿出一盒生巧克力,又从庄奕的酒柜里翻出一瓶威士忌给他:“这个行吗?”
自从胃穿孔手术后,庄奕便不许他再喝酒,一时也找不到红酒藏在哪。安格斯接过酒瓶,对着落地窗外的月光看了看,“这酒不错,就喝它吧。”
“我给你找个杯子。”寻聿明打开庄奕平时放杯子的厨柜,取出一只水晶玻璃杯,放了几块冰块进去,“没有柠檬了。”
“纯的就好。”安格斯啜了一口,举杯问:“你不喝?”
“戒了。”寻聿明摆摆手,敬谢不敏。
“那倒是稀奇。”
他以前天天不离酒,每晚都会现身在医院附近的各个酒吧里。美国有相当一部分人青睐亚裔,何况是他这样长相俊美、气质孤冷的亚裔,搭讪之人络绎不绝。
寻聿明却都一一婉拒,连半点机会都不给,无情得令人心冷。
“我前段时间动了个手术,不适合再喝酒了。”他端着杯子只喝温水,即便不为自己,只为庄奕也该克制。
“戒酒好,不过没了酒,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呢。”安格斯笑笑,偏头问他:“听起来,庄奕对你很不错?我记得你以前说,这辈子也不会再和他和好了。”
寻聿明想起从前那个绝望而又坚定的自我,一瞬间甚至有些恍惚,仿佛隔着漫长的一个世纪,又像只是昨天发生的事。他低下头,抿抿嘴角,笑容在夜里更觉温柔,“未来永远超乎我们的想象。”
如果告诉八年前的他,他和庄奕会分道扬镳、形同陌路,他一定会觉得荒谬;而如果告诉一年前的他,他和庄奕会重修旧好、花开二度,他也绝不会信。
世事迁移,往往出乎人们的意料。
“庄奕……”安格斯喝口酒,胳膊搭在石英石台面上,表**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