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庄奕回以一吻,给他掖掖被子,关灯睡了。
次日醒来,寻聿明居然比他还早一步起床,摸摸身边竟没人在。庄奕起床洗漱,换上西装下楼,一股焦香钻进鼻腔,桌上已摆好两只煎蛋。
“几点起的?”
“比你早半小时,快吃吧。”寻聿明正在厨房里熬粥,素食春卷一热就好,不需要太多技巧。
他手里捧着一只十六开的皮革笔记本,上面记着密密麻麻的菜谱,是海湾湾昨晚发给他的。知道他不会下面,海湾便跟迟归请教了几种简单易学的菜式,给他参考。
白粥端上桌,庄奕问他:“手里拿的什么?”
日记吗?
寻聿明也不避讳,直接交给他,“主要是病案。”
庄奕接过翻了翻,每一页都是病人的信息,没有姓名住址和电话,只有年龄、病史、病情、诊断、治疗手段,比医院病案详细许多,偶尔有一两页记录些关于研究的新想法,以及其他琐碎的日常备忘。
这样的札记本,寻聿明有几大箱,他不习惯用手机记录,这么多年一直手写,每隔一段时间就寄回国,都封存在外公家的小棚里,“医院病案不能带出来,很多东西也不详细,我自己有时候记一记。”
往往一些看似毫不相关的信息,比如病人的居住环境、既往经历,反而会让他在治疗时茅塞顿开,对确定病因、制定方案很有帮助。
庄奕翻到最近几页,上面写着的信息分明是秦雪岩,第三段两行字被划掉:“亲属众多,轮流看护,便于及时疏导,心情因素在对病情的影响中占比低。”
没过两页,又用红笔标注:“病人家中排行最末,从小娇惯,胆小且依赖性强,心情因素应重视!”
当初秦雪岩住院,庄奕、庄曼还有他父亲几乎天天陪着,尤其他自己还是心理医生,也难怪寻聿明会想错。
“这个是谁?”过后两页是一个动脉瘤病人的信息,末尾居然标着一颗小红心,庄奕看看具体信息:三十四岁,一米八五,体重一百四,喜欢健身……
呵。
“我老师给我的一个病例。”寻聿明抬头瞥了一眼,“他的动脉瘤位置很特殊,做完手术后一直不醒,老师叫我看看是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