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聿明拍拍他肩膀,安慰道:“他也只是猜测,你……”
“不是。”方不渝颓然道,“他说得没错,之前珈言妈妈跟我说,他爸在外面欠债了。肯定是这样,没错!他们怎么能这样,珈言可是他的亲儿子!”
庄奕叹了口气,想去院子里透透气,恰好王昆仑提着只公文包来敲门。他将事情简单介绍一遍,听王昆仑道:“我去找你们院长谈谈,你们这段时间尽量别跟对方家属见面,省得麻烦。”
“用我跟着去吗?”寻聿明出来问。
“不用,我代理了。”王昆仑笑笑,径自去了病房楼。
庄奕看看表,已经十点半了。
经薛珈言母亲一闹,寻聿明也没值成班,老陈已经安排了别人去科室。庄奕拿起车钥匙,道:“小方,你最近先别去病房楼了,等律师那边谈好了再说。你休息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咨询室二楼有间休息室,方不渝最近暂住在里面,庄奕看他这样无所事事不是长久之计,便让他白天帮忙整理文件资料,和前台一起工作,算是半个员工。
寻聿明等他上楼,关上灯,和庄奕开车回家。
临睡前,庄奕将那封申请书套上个信封,扔进了邮筒。英国那边的检测中心效率很高,不出一周,就将结果快递了回来。
邮递员来的那天刚好是周一,寻聿明在医院上手术,庄奕接到电话,独自赶了回来。他拿到信封没有拆,也像当初的寻聿明,开着车兜兜转转,去了附近一家教堂。
庄奕没有宗教信仰,站在神圣空旷的大厅里,面对着高高在上的十字架,想祷告,竟然都不会。他思来想去,无论结果是好是坏,对他而言,总是坏的。
他宁愿自己代替寻聿明受苦,也不希望他得病,可若他没有致病基因,就说明他真的不想与自己复合,没有苦衷顾虑,只是不爱了。
算到今天,这题依然无解。
庄奕坐在空无一人的教堂里,看着手里的信封,踌躇半日,还是撕开了它。
纵然要死,也得死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