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考虑得怎么样”,寻聿明望着玻璃后那一张张写满求生欲的脸, 想起庄奕昨晚也是这样问他。可他又能怎么回答?他有得选吗?
“你怎么帮他问我?”
先前他带方不渝去看薛珈言,岑寂给他们送白大褂时,跟来的那人倒与任雪原有几分相似。差不多的年纪,差不多的五官,只是任雪原斯文内敛,那人举手投足之间透着潇洒风流。
“也没怎么。”岑寂与他对视一眼,居然脸红起来,转过头挠了挠耳朵,“我和他弟认识,任雪原追你没成,跑去疗伤了。他弟任雪川接手了他的业务,让我问问你什么意思,说条件随你开。”
“任雪川?”寻聿明笑笑,顿时了然,“难怪。”
难怪岑寂谈起自己和庄奕,没有丝毫惊讶,也难怪他之前赞成任雪原给实验室注资,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
“哎。”岑寂摆摆手,试图用不在乎的态度掩饰尴尬,“我们就是普通熟人,连朋友都算不上。”
寻聿明抿抿嘴角,正色道:“我不会答应的,你跟他说一声吧。”
岑寂点点头:“知道了。”
医生的需求是多元的,薪水和自由度是一方面,接触大量疑难杂症,从而积累经验、丰富素材,又是另一方面。
尤其是寻聿明这样曾经登顶,又迫不及待重回巅峰的外科医生,绝对不会舍弃大型医院的宝贵资源,而选择去外面赚钱。
岑寂早知他会这样选,不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顿了顿,又道:“其实……您也没必要辞职,就挂个名,隔三差五去把把关也行。”
“我……”寻聿明不确定能忙得过来,也不确定给任家做事是个好主意。
“你是不是担心庄医生吃醋啊?”岑寂看穿他的顾虑,笑道:“他没那么小心眼儿,而且你俩不是还没复合呢么?”
说到这里,他又来了兴趣,眼睛亮闪闪地问:“说真的,你俩怎么还不和好啊?庄医生那么追你,铁打的心也该动一动了。”
寻聿明瞥他一眼,示意他看窗户后,那些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病人,“你知道对他们而言,最残忍的是什么吗?”
“什么?”岑寂茫然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