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他看看庄奕,没好意思开口,方才已经闹得不愉快,现在怎好再求他。何况方不渝和自己非亲非故,力所能及帮帮忙也罢了,为此麻烦庄奕他也难以启齿。
“我问问陈院长吧。”寻聿明道,“要是他同意,就让岑寂带你进去,不过……”允许谁探病,终究是家属和病人说了算。“总之,我问过再说。”
“谢谢你!”方不渝大喜,激动之下握着寻聿明的手,久久不肯松开,“只要他家人不在,他一定……一定会见我。”
这段时间他天天守在医院里,却只能用手机和薛珈言联络,两个人偷偷摸摸地发短信。可薛珈言的忘性越来越大,最近几天给他发消息时常不回,方不渝慌了,如同一个溺水之人,忽然抓住寻聿明这棵稻草,死都不肯再放手。
“我知道了。”寻聿明也没想到,他恻隐之心偶动,竟招来一个甩不脱的小麻烦,回头吩咐岑寂:“你带他食堂吃顿饭吧,刷我的卡就行。”
方不渝走起路来摇摇欲坠,仿佛吹口气便能飞起来,长此以往,恐怕还活不过薛珈言。
寻聿明送走他,又问庄奕:“你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个饭。”
客户预约排到明年春天的大忙人,能否赏光赴个约,寻聿明可没把握。
庄奕看看表,颔首问:“去迟归那儿?”
“我可吃不起。”一餐饭吃掉他大半个月工资的地方,寻聿明想起来就肉痛。
“换我请?”庄奕与他走楼梯下去,到停车场,摇摇钥匙问:“怎么样?”
寻聿明真心实意请客,话说到这个份上,只能答应:“我请吧,就去他家好了。”
庄奕笑笑,开车去了三门汀,寻聿明一路沉默,二人谁都没作声,气氛略显尴尬。
这个时间店里没别人,他们停下车步行进去,见海蓝蓝正坐在大堂中央的黄金樟前写作业,长桌不算宽,迟归长腿交叠坐他对面,一边拨弄着青花瓷盆里的莲子,一边指导他做题。
见二人过来,迟归头也不抬地道:“今天只有汤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