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愿意坐我腿上。他心说。
“你有车不开,赖谁。”寻聿明拉拉单肩包带,他的水壶斜斜插在旁边,随着这个颇有些土气的动作,险些跌落在地。
庄奕顺手帮他扶一把,看看他清清冷冷的脸,勾了勾嘴角。明明长得看一眼欲念横生,偏偏神态动作又土又呆,让人只想按到怀里,揉红了为止。
“地铁人这么多,我不跟着,出事怎么办?”他声音极低,在吵吵嚷嚷的空间里,只有两人可以听见。
寻聿明耳朵一阵痒,想往旁边挪又没空间,不得不忍耐。每当他吃瘪的时候,便会露出这样一副微微撅着嘴的神态,两只明媚的眼稍稍垂落,仿佛脑袋顶上有个大大的井号。
“不用你管。”他还嘴硬,“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青天白日,搭趟地铁想必也不会有事。
寻聿明安慰自己。
他知道现在是特殊时期,也明白这样着实冒险。可昨晚庄奕的吻是一记当头棒喝,他知道再放纵自己,后果恐怕难以承受。
地铁到站,庄奕率先出去,寻聿明走在他身后,像条跟着主人的小狗,招招手便会过来摇尾巴。两个人一前一后进入医院,庄奕却没去咨询室,反而跟着他去了实验室。
寻聿明打开门,其他人还没来,里面空空如也。他放下书包,给自己和庄奕倒杯水,“你要跟我待在这里吗?”就像之前陪他在门诊那样。
“我早该来。”庄奕之前跟他签合同时承诺过,会监督、帮助他的研究,然而到现在为止还没仔细了解过具体内容。
寻聿明从无菌箱里取出培养皿,里面赫然一颗灰粉色的脑仁,他端来显微镜,继续昨天蘑菇头的工作。庄奕拉张椅子坐下,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不是给你看过我的论文了吗?”寻聿明戴着橡胶手套,换上白大褂,小心翼翼地将大脑切片,动作神态专注认真。
“你那篇论文太复杂,我看不懂。”庄奕说得坦然,这不是他的专业,他自然不懂。
寻聿明一面小心翼翼地操作,一面解释:“人的神经细胞是非常脆弱的,一旦伤到便会坏死。”
庄奕看看自己的左手,无名指完全伸直或是单独弯曲时,仍会轻轻颤抖,似乎对那段受伤的记忆心有余悸。其实他的手没有问题,伤到的是臂丛神经,但莫名其妙,反应在症状上便是无名指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