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杨璐犹疑不决,看着寻聿明问:“寻大夫也去吗?”
寻聿明抬头看一眼表,才不到七点,“我可以陪你去做,不过……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和家里人联系一下。你一夜不回去,他们应该着急了。”
杨璐闻言,表情垮下去,眼里泪光闪烁,自嘲地笑了笑:“他才不会着急。”
庄奕与他对视一眼,寻聿明立刻明白,至少在这座城市,杨璐大概没有第二个家人了。
“你父母那边,要不要联系一下?”庄奕严肃道:“作为你的心理医生,我有义务警告你,你现在必须和你爱人保持安全距离,不然你会有生命危险。”
“他不会的。”杨璐摇摇头,脸上伤痕犹在,口中已经开始替造成这一切的人辩解:“他只是喝酒了,也怪我。他昨天回来情绪不好,我还一个劲儿唠叨他,他一时不耐烦才……我也有错。”
寻聿明简直难以置信,看着杨璐道:“不管因为什么,只要他动手,就是他的错!”
有矛盾去法院,打人就是不对。
“可他……”杨璐张了张口,无言以对。
寻聿明放下粥碗,又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可以不用回答。”他从昨晚便想问,因为他真的想不通:“他这样对你,你为什么还要回去找他?”
是因为经济无法独立吗?
她穿的风衣价值不菲,寻聿明不认识牌子,却看得出材质,况且以庄奕的业界地位,咨询费之高,普通人除非遇见他做慈善,根本不可能聘得起他。
有这样经济基础的女人,怎会被一个家暴的男人捆绑。寻聿明想不通。
杨璐纤长的睫毛抖了抖,一滴泪自眼角滑落,她抬手抹去,微笑说:“我十八就跟他了,那时候我才上大一,他已经三十多了。其实他对我很好,这么多年,在经济上从没亏待过我,但凡我想要的,他都会毫不犹豫地买给我。虽然他有时候会动手,但我知道他心里有我,每次他打了我自己也很后悔,只是控制不住情绪罢了。”
她笑笑,像一朵风中摇曳的干花,“老男人嘛,尤其是他们这种事业有成,大权在握的,肯定霸道一点。主要是我不太小鸟依人,可能跟他脾气有点不合吧。”
“你……”寻聿明越听眉心皱得越紧,他不善言辞,也辩不出所以然,只能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