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是辜尚以前从未见过,带着毫无遮掩、非常原始的情绪看着他,像一头漂亮而未驯的野兽。
但是这样的情形仅仅维持了一瞬间,赵星罗就立刻放开了他。
他别过脸去,将捉住了辜尚手腕的右手背在了身后,光洁的额角上,青筋闪现,似乎正在控制着自己的某种情绪。
辜尚:“……”
“做了噩梦吗?”辜尚说。
他的声线依旧和刚才念书的时候一样,柔和而低沉,似乎刚才的插曲并没有让他震惊,更不会让他害怕。
“唔。”
赵星罗有些含混地点了点头,似乎觉得不去直视着对方而回答问题有些奇怪,他稍微面对着辜尚,却又躲开了半寸的眼神,看上去跟平时开朗自信的样子有点不太一样。
“抱歉,我没吓着您吧?”赵星罗说。
“不会的。”辜尚摇了摇头。
“做噩梦是常有的事。”他说。
其实辜尚并不能确定赵星罗的这种状况到底是做了噩梦还是其他的什么梦或者是他所不了解的神秘现象。
但是他觉得这样形容自己所看到的东西也许会让赵星罗舒服一些,于是他就这么说了。
“相比之下”,辜尚看了看赵星罗已经转好了不少的脸色,想了想说,“我举着一张百元大钞用脸着陆的情形应该比这惊人很多。”
赵星罗:“……”
赵星罗觉得辜尚聊天儿的角度挺刁钻的。
如果他愿意的话,他无疑可以照顾到别人的感受,虽然是用一种比较特别的方式,但是赵星罗觉得,拥有这种待遇的人应该不会太多,反正除了自己之外,他还没有见过辜尚能跟其他人这么贫起来。
跟辜尚聊了几句,让他的精神状态很快地好转了起来。
刺激,但是是一种好的刺激,像坐过山车一样的刺激,像看到了某种镜头之后弹幕网站上飘过的无数“刺激”二字的弹幕那般的刺激。
赵星罗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笑吗?”辜尚说。
“嗯”,赵星罗握着拳头抵在了尖俏的下巴上笑着,抬眼看了辜尚一眼,然后忽然反应过来,摇了摇头说,“我不是笑您,我是在笑……”
好吧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我就是在笑您,能言善辩赵星罗忽然发现自己在不动如山辜尚的面前暂时失去了这种原本得心应手的能力。
“能笑出来就没事。”辜尚说。
赵星罗:“……”
赵星罗很想说些什么,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自动门一声巨响,老徒弟闪亮登场。
“哟”,老徒弟对于室内微妙的气氛毫无雷达地蹦哒了过来,“欢迎您光临。”在路过辜尚的时候还打了个招呼,然后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进了更衣室里。
“我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辜尚注意到老徒弟进门的时候没打伞,往外看了一眼才发现天空早已放晴,都已经蒙蒙亮了,就告辞道。
“辜先生,谢谢你。”赵星罗说。
“不客气。”辜尚说,他走到门边的时候抬眼看了看雨后的晴空。
“噩梦醒来是早晨。”他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安慰赵星罗似的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