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人愣了几秒,搞不清楚状况地“啊?”了一声,茫然道:“您已经知道了?我这边才刚……”
“嗯,知道了。”肖暑又道,“先这样吧。”
“哦……好的。”
付秋野靠着墙壁,双手抱胸,安静地注视着他。肖暑把电话挂掉,冲他笑了笑:“就是流程上的一些东西,怕影响到你,所以让他直接找我。”
付秋野好一会都没说话。
他的神色看起来很复杂,薄唇已经抿了起来,目光落在肖暑的脸上,像是在看他,又像是想透过他看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肖暑知道他肯定把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他也没想隐瞒,有了之前离婚的教训,所有这些事情等孕期结束他都会如实地告诉他,但现在这个节点上,他实在承担不起这个风险。
一个光明正大地不肯说,另一个闹着别扭不肯问,房间里冷场了很久,付秋野的人形时间结束,一言不发地转身准备进卧室里面。
肖暑拉住了他的手腕,软声道:“野哥。”
付秋野停住脚步,肖暑从后面环住了他的肩膀,主动地靠过来亲吻他的耳根和唇角,压低声音,就贴着他的耳朵小声道:“我爱你。”
付秋野的身体僵了一下,猛地转过头来看肖暑。肖暑脸上带着笑,半边脸被外面暖色调的阳光映着,眼睛里的爱意一如既往。
他上一次听到他的告白,是在五年前的求婚仪式上。两人互相为对上带上昂贵的戒指,肖暑面对着镜头,高调地亲吻他的脸颊,用同样的姿势和语气跟他说“我爱你”。
这句话他已经五年多没有听到了。
付秋野因为生气而结冰的眼睛一点点融化,连同孕期积累了过多的负面情绪一起,化成了被春风吹出了涟漪的湖面。
他低下头,拉过他戴了戒指的手,郑重地亲吻他的中指。
肖暑笑着回视着他:“不生气了?”
付秋野还是不说话,上翘的嘴角却怎么也藏不住。肖暑陪他一起进了卧室,守着他重新将形态转成次形,然后将白狼小心地扶上软垫。
正好是下午两点,每天固定的午睡时间,肖暑看了眼手表,距离付秋星中弹已经过去了40小时。
他陪着白狼躺在软垫上,拿梳子轻轻地梳理掉得越来越严重的毛发,语气很放松地聊了几个无关紧要的话题,付秋野的情绪已经相当平稳,没有闹脾气也没有不舒服,很快便陷入了深眠里面,肖暑这才悄悄地出了卧室门,拿着手机走到阳台里。
王律师接到电话的时候还没搞清楚状况,肖暑解释了几句,他恍然大悟道:“刚才是付总在身边?”
肖暑没答,只道:“再把情况说一下。”
律师说了一句“稍等”,然后是脚步声和文件翻阅的声音。肖暑耐心地等待了十几秒,那边开口道:“我收到了付家最新一版的身份清算书,付文庚已经签字,但是这份文件被改动了很多,已经不算付秋野的身份清算书了。”
肖暑皱起眉:“什么意思?”
“付家愿意放弃您肚子里的两个孩子,但是不肯让付总脱离家族。”他简单地总结道。
“……”
肖暑的手在不知不觉中握成了拳头。
这算什么?仅仅是为了自己那点可怜的寄思,便不顾一切地想绑住两代人的人生吗?
“付秋明还托人带话,说希望有机会的话,他父亲可以跟你单独聊聊这件事情,”律师又道,“我该怎么答复他们?”
肖暑捏着手机,脸色发沉,冷声道:“不聊,没什么好聊的。我只接受原版的身份清算书,哪怕改了半个标点符号,协议一律作废。”
律师应了好,肖暑挂掉电话,在阳台上站了好几分钟,最后转身回到客厅里面,用笔记本接上了特管局的内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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