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还没来得及响起。

“操！老子这么好看的腿破成这德行了，下次一定要打断你的狗腿徐狗蛋！”

“眼线也花了操，还好老子带了眼线笔……咦，湿纸巾呢？”

……

沈瑜闻言不由自主地往前望去。

不知是阳光太过炽烈，将一切都度了层刺目的明朗；还是坐在地上哭骂的男生，皮肤太过白皙。

晦暗狭窄的一米缝隙里，随意翘着的两条修长有力的腿，就这么明晃晃地撞进了沈瑜的眼睛里。

包括那曲起的右腿膝盖上，一瘫鲜红，也格外的醒目。

看不到男生的脸，隐在了不齐整的房子的拐角。

但沈瑜认出了那双限量版的运动鞋和高定袜子——他班上那位不能惹的校霸，顾勍的。

听说一个揍十个，不在话下。

沈瑜忽觉口干，手指不自觉捻了两下；想起校霸人前那副嚣张不可一世的神情，沈瑜清冷的脸上，渐渐浮现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片刻后，他往前走了几步。

……

找到了湿纸巾，已经擦了熊猫眼，正对着手机上的小镜子画了一只眼眼线的顾勍，忽然听到了脚步声，惊地秒速从地上跳了起来，并飞快地藏好了‘作案工具’。

顾勍侧头一看，脸色当即一变。

即便平时没说过半句话，但人他是认识的，而且印象深刻地很。

——沈瑜，他们高二（1）班每个任课老师心里嘴上的骄傲。而且还是学校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学生盲目尊崇的学神，连高三生都不例外。

当然，那剩下的百分之零点一里，都是靠钱或是家里关系塞到新风、不求上进的学渣加混混，其中就有他一个。

顾勍紧张兮兮地冲到沈瑜跟前，虎着脸一把揪住了他的校服衣领，仗着身高优势轻而易举地将他压到了墙上：“你……你怎么在这？”

“刚才你听到看到了多少？！”

要是传出去校霸私下里哭唧唧还画眼线，他还怎么混？！

沈瑜不紧不慢地抬手，神色平静地摘下耳机，对上了顾勍的眼睛：“你说什么？”

顾勍皱了眉，怀疑沈瑜的耳机是个装饰品，因为他平时没少看沈瑜把它挂脖子上，甚至是上课的时候，也明目张胆地这么干过。

顾勍垂眸凶狠地瞪着沈瑜：“老子问你怎么在这。”

说着，单手从沈瑜手里抢过了耳机。

沈瑜嗓音清冷，寡淡无波：“去学校。”

他望着顾勍漂亮到惊人的桃花眼，乌溜溜尚且湿润，眼角还因哭过泛着红，心脏竟不明所以地漏跳了一拍。

也忽然明白，顾勍为什么要画听起来很娘的眼线了……

——画了眼线的这只眼睛，让深邃的双眼皮窄了些许，瞪起人来平添了几分冷酷凶气；没画的那只，瞪起来又圆又大，颇为……可爱。

但可爱这个词，用来形容男生，更何况还是校霸，似乎不太对。

不过，应该多半没人知道校霸画眼线，毕竟校霸的睫毛根部，本身就浓密的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