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从那个被挂断的电话中,真正明白了自己只能咬牙硬着头皮独自往前走的道理。一切苦难发生在别人身上,是苦难,发生在辛荷的身上,就是寻常。
他甚至连一些无用的同情都没法得到。
终于挺过心脏手术、被挖开肚腹夺走一颗肾脏,辛荷重回香港,来领自己最后一桩名叫入狱等死的任务的时候,在铜锣湾那栋老旧的住户楼里,狭窄的楼梯间,再次见面,辛荷将冰奶茶藏到身后,而霍瞿庭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不许他叫哥哥。
霍瞿庭曾以为辛蓼的死可以带给他一段时间的平静,但却又毫无预兆地被简单的“只是”两个字就激怒。
可他握紧拳头,最后也只喝了口水,叫秘书送客:“你精神不太稳定,回家休息吧。”
辛裎被请出办公室之前,还抖着声音对他说:“你会有报应的。”
霍瞿庭并不反驳:“我们都会有报应,我,和你。”
我们都不干净,我们都死有余辜。
第三十一章
霍瞿庭在办公室静静坐了二十分钟,直到秘书来通知他开会。最近运转的钱金额太大,他忙得脚不沾地。
晚上到家以后,辛荷已经睡了,没有跑回自己的卧室,乖乖在他床上躺着。
霍瞿庭很快冲了个澡,也躺上去,辛荷就半睡半醒地爬到他身边。
霍瞿庭握住辛荷搭在他腰上的手,在黑暗里叫他名字:“辛荷。”
“嗯?”辛荷小声答应。
霍瞿庭说:“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