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后,他被用力甩开他的霍瞿庭搡到地上重重摔倒,还没有反应过来,霍瞿庭看着他的眼神冰冷,甚至因为他说的话而显现出厌恶的神情。
“怎么,因为我没死,所以辛蓼不肯给你钱?”
辛荷下意识把蹭破皮的手捂住,眼泪还在惯性地流,跟着他的话问:“什么辛蓼?”
霍瞿庭坐在病床上,头上缠了一圈纱布,除此之外,其他部位看上去都还算完好,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辛荷,脸上露出个深思的表情:“你在害怕,还是后悔?”
辛荷发着抖又靠过去,克制不住地拿手去碰他搭在床边的手,流着眼泪说:“哥,哥你别这样,我很害怕,哥哥,哥哥,你别这样,你……”
霍瞿庭扬手躲开,指尖扫过辛荷的侧脸,似乎一个响亮而无声的耳光,他的脸皮既白也嫩,挨了这一下,很快就留下几道红痕。
“哥哥……”
“我不是你哥。”霍瞿庭用陌生的眼神看着他,嘴里说着嘲讽的话,神情却无疑全是克制的痛苦,“你忘了吗,你哥早被你弄死了,那么长的桥,救护车都差点送不到。辛荷,你可真毒啊。”
说到最后,他眉头皱起,盯着辛荷的目光有如实质,良久,他很慢地又重复了一遍辛荷的名字:“辛荷。”
那种落不到实处的语调让辛荷莫名地抖了一下,接着他继续本能地凑到霍瞿庭身边。
他忘了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只记得霍瞿庭没说过什么,他就被霍芳年进来以后带着的人拎件垃圾一样弄了出去。
继续拖着他走的钟择在他头顶用因为掺了愉快而显得诡异的喑哑的嗓音说:“看明白了吗?他全忘了,哈哈。”
接着,他还好心地对辛荷解释了一遍霍芳年对失忆的霍瞿庭的说辞,最后总结道:“你还叫他哥?知道他多恨你吗?等他出院,你就离死不远了。”
辛荷被重新带回铜锣湾的住所,他高烧了几天,心脏也剧烈得疼,一屋子的人看着他,但没再有人送他去医院,最终他自己撑了过来,这具身体苟延残喘,却不肯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