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芳年在他临行前倒也没那么严厉,只叫他照顾好自己。他妈穿得浑身闪亮,十米外都可以看得清脖子上的每颗宝石,抓着霍瞿庭的胳膊抹了几滴眼泪,眼眶发红。
辛荷乖乖在他身边,话最少,只把他跟得很紧。
要交代的,最近这段时间已经交代了数不清多少遍,临行前却仍然觉得无法放手。
他摸了摸辛荷的脸,不太放心地说:“水和电都不要动,任何问题都先告诉我,我帮你找人弄。洗衣机你也不要再用,衣服我已经告诉刘芸每周去你那里拿回去洗,周末你要回家吃饭,家里炖汤给你喝。最近天热,多喝水,不可以吃冰,少出门,有事要叫司机,这学期没剩多长,假期我就回来接你,记住没有?”
辛荷不想他那么担心,最近有叮嘱他的事,都不像以前爱听不听,一直乖乖点头:“都记住了,我没问题,你把自己照顾好,好好读书。”
霍瞿庭笑了一下,又摸他头发:“好,我听小荷的话。”
好像根本没说几句话,就到了登机的时间,进安检前,霍瞿庭冲他们挥了挥手,辛荷也冲他挥手,说了句:“哥哥再见!”
霍瞿庭笑了笑,道:“再见。”
飞机起飞了一个多小时,霍瞿庭还在想辛荷的事情哪里没有处理好,想来想去想不来,反而把自己弄得很不安。
不过又想在他走之前这段时间,辛荷虽然比平常乖了很多,但也没有特别离不开他的样子,所以随即觉得自己太婆妈,毕竟辛荷已经十四岁,不再是七年前那个哥哥五天之后没有回家就会哭着找哥哥的小孩了。
一通千回百转的思虑,好歹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工作,但落地后接的第二个电话,就叫他立刻开始归心似箭。
“本来我看他不痛不痒的样子,还替你不值,好像白养一场,没心没肺。”
他妈不问其他,接通就哒哒哒先讲了一大番话:“可安检门一关,那个泪珠子马上掉下来了,平常不是不怎么搭理我?昨天我问他要不要搭我的车回去,还讲了声谢谢。”
“一路也还是哭,止都止不住,伤心得很,纸巾都用掉半盒,我看得出不是装的,因为你爸死那年,妈就天天这么哭。看他这个样子,我心里才是受用的,毕竟我儿子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的呀,方圆百里,谁不知道,霍家大少爷头上永远顶着个来路不明的小少爷?哭一哭才说明他有良心。”
“可最后脸都白了,吓得我赶快开到医院去,好在没有事情,不然被你知道他在我车上出问题,又要疑心我心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