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爱德华的怀里坐起来,心里惶惑之极,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个男人也是个什么有来头的人吗?那他为什么要低声下气的先去做佣人,而现在,他挟持我,目的又是什么呢?我不记得我在这里有什么仇家,难道他是要用我去要挟李贺良吗?我的目光转到爱德华的脸上,他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的表情,是一种原形毕露后的休憩。感觉到我的目光,他沉默而得意地看了我一眼。那一眼,是一点感情也没有了。
怎么会有我这样命运的人啊?我什么都没有做,可是我就这样被人骗来骗去,我只是想过正常的生活,可是现在,我的处境比以前更危险了。李贺良起码不会过分的伤害我,这个爱德华就难说了,他到底是什么人?我会被送到哪里去?这里是边境,最混乱的地方。
这段飞行旅程并不短暂,当直升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着陆时,天边已然渐露鱼肚白。我随着爱德华下了飞机,环视四周,周围远远的是高低起伏的低矮山丘,到处依然是树木茂密。我正身处一个大院子里,院内前方是几幢白色的小楼。院内空空荡荡的,院墙上竟然还拦着铁丝网,难道我来到了一个监狱?
“爱德华,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把我弄到这么个……这么个地方?”
他背着渐白的晨曦,满脸阴影的向我笑了:“为什么把你弄到这里来?因为我们之间颇有点关系,你一定还不知道吧?现在,欢迎你来到我的家里,喜欢这个地方吗?”
“完全不喜欢!别和我拐弯抹角,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忙了一夜了,你不累吗?来吧,我们去吃点早饭,还应该换换衣服,我的身上还有那个导游的血迹呢,这个腥味真讨厌。”他走向中间的一幢比较大的白楼,我连忙跟上他。
楼中没有奢华的装饰,规规矩矩的划分成许多房间,这点也很像一个监狱。他在二楼,指着一个房间说:“进去洗澡,然后吃早饭。这是给你换穿的衣服。”
我看着那套衣服,白衬衫和黑裤子,都不是新的,“这是被人穿过的衣服?”我问。
“是我穿过的,你将就一下吧,当然,你不穿也没有关系。”
我接过衣服,进了那间浴室。一夜的奔波让我狼狈的很,虽然浴室里面条件简陋,可终究是聊胜于无。而且这也不是挑三拣四的时候。
我穿着爱德华的大衣服下了楼,一楼的大厅里摆了一张厚实宽大的木桌,爱德华正坐在桌边看着我。我走过去的时候,几乎踩到自己的裤脚绊了一跤。
饭也做的很差劲,我吃了一点后就胃口全无。爱德华却吃了小山一样的面包和肉。
看着他总算抬起头一边嚼一边用餐巾擦嘴,我忍不住说:“爱德华,现在你总可以和我解释一下了吧?”
“好啊。我如此大费周章的把你弄到这里,是因为我们之间存在着不可磨灭的仇恨。”
我又惊又惑的笑了一声:“我和你?仇恨?我把你从门口救了起来,让你留下来工作,难道这个让你很痛恨我吗?还有,你装可怜可装的真像啊!”
“你杀死了我的父母!”他冷静的说。
“……”
我真不知道他在发什么梦呓,我从未见过他的父母。而且,竟然还说是我杀了他们!
“六年前的事,你不记得了?”他依旧是很冷静的口吻。
六年前?我还在国内啊,那时我每天的功课就是闲逛,偶尔读书。可没有去行过凶啊。除非他的双亲是农场的奴隶,也许我曾弄死过两个奴隶?我疑惑的问他:“你的父母,是做什么的?”
“是商人。”
“我想你也许是弄错了,我从未伤害过任何商人……”
“我的父母死于一场车祸,非常惨烈的,车祸!”
我的血液瞬间涌上了大脑:“是那辆黑色的车?”
“正是。”
我着急的站了起来:“那不关我的事,那天是路天白开的车,她的车,我只是坐在里面而已,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六年前,路家还没有搬走,一天,路天白来找我兜风,因为她刚得倒了一辆新车。车在盘山道上行驶的时候,她不停的向我炫耀她的车是如何好,如何防弹防爆,我不屑的哼了一声,她以为我在嘲笑她吹牛,就一定要证明给我看,她要去撞前面的一辆小汽车,我说:“你少来了,那种车,力气大的人一掌就能推翻,要你来撞啊?我信你的话,你安稳的开车吧!”
她果然绕开了那辆小汽车,却向一辆黑色的奔驰靠近,然后一声巨响和刺耳的刹车声,我被颠了起来,头撞倒挡风玻璃上,黑色的奔驰被撞倒了左后方,刹车没有刹住,翻翻滚滚的从公路上滑下去了,路天白猛转方向盘,很快就驶离了现场。我又疼又气:“你疯了?这是出人命的事啊!”
“放心啦,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的车不是盖的吧?”她满不在乎。
如果是因为这件事而把我抓到这里给他的父母偿命,未免太令人委屈了!
爱德华做了个手势示意我坐下:“我曾找过你的好朋友路天白,她现在在俄罗斯的一家精神病院里,快要死了。上帝已经替我惩罚了她。所以我只好来对付你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无辜,但是总要有人受到惩罚的是不是?”
“你要把我怎么样?”我愤怒而惊恐,天下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理论?要是那天他也在车上就好了,让他也早早的去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