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蟹老板,你家里有蟹黄堡吗?”
向初用一个没头没尾的问句打断了他的话,他在笑,泛红的眼尾微微上挑,那颗泪痣隐在镜片后,莫名有一种惊艳的美。
谢时君看着他错愕了一秒,随即笑了:“可以有。”
第5章
想吻你,想吻你,想吻你。
向初在头痛欲裂中醒来,睁眼却看到完全陌生的装潢布置。
他在床头柜上找到自己的眼镜,戴上以后才觉得找回了记忆。
记忆碎片慢慢拼凑起来,昨晚他自暴自弃地答应要跟谢时君回家,结果在车上睡着了,心真是够大的,也不知道谢时君是怎么把他弄上来的。
呆在陌生的环境里让向初如坐针毡,但又觉得出去会更尴尬,他仔细听了听,外面好像没有声音,也许是谢时君还没起床?
向初决定暂时在这里躲一会儿,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谢时君。
他环视了一下这间屋子,米色壁纸,米色系床品,给人的感觉简单却温馨,墙上还贴着一幅简笔画,画的是一个大人牵着一个小孩。
大概是谢时君的女儿画的,那个小姑娘还经常在他指甲上涂各种颜色。
想到这里,向初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看了眼自己的左手,心里咯噔了一下,顿时感觉掉进了冰窟窿。
他左手小拇指上的创可贴,明显不是昨天的那一个,是新换的。
是谢时君。
谢时君看到了。
向初怀着最后一分侥幸,慢慢拆开创可贴,祈祷着上面的指甲油已经掉光了。
然而掀开创可贴的那一刻,一小片鲜艳的酒红色映入眼帘,在阳光下无处躲藏,它依旧保持着完整,连一个缺口都没有。
向初慌乱地抠着小拇指,没有卸甲水,只能勉强弄下来一些红色的碎屑。
难以启齿的癖好被人发现,无论是一个人知道还是许多人知道,对于向初来说都无异于公开处刑,他已经开始无意识地发抖,神经紧绷着,快要承受不住了。
更让向初绝望的是,他发现在这种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人竟然还是许怀星。
明明昨晚才被这个人冷言冷语地侮辱过,甚至站在天桥上发誓要日日诅咒这个人,现在却又想躲进他怀里。
他也知道不该这样,他也觉得看不起自己。
可是身体记忆不由大脑控制,他身体叫嚣着的迫切需求,源自于过去被许怀星珍视过的每一次,他的小王子轻轻吻着他的眼睛,告诉他:“没关系,都交给我,小初别怕。”
向初捂上耳朵,对自己说:没有了,再也不会有了,别再想了。
但他还是控制不住情绪,抱着膝盖,把脸埋在掌心,咬着嘴唇无声地掉眼泪。
他想,怎么会这样呢,抛开分手的理由,他和许怀星分手以后才意识到自己有多没用,离开他的象牙塔,性格上的缺陷被无限放大,可他已经习惯了被过度保护,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改。
他知道自己哭起来的样子一定蠢到极点了,但偏偏止不住,甚至想起昨天他也在谢时君面前哭了,还不止一次。
直到哭够了,向初才有了第二反应,那就是逃。
他看到床边放着一双格纹的棉拖鞋,鞋面很干净,像是全新的。
可他昨晚毫无意识,根本不是自己走进这间卧室的,谢时君在把他安顿好后还能注意到这种细节,在床边放上一双新的拖鞋,甚至连鞋头的方向都摆放妥当,在向初看来,这个男人已经细心到了一种可怕的程度。
只不过这个认知对他来说并不是加分项,反而让他更加想要逃跑了。
他不知道昨晚的谢时君是怀着怎样的心态去做一个旁观者,他那些出格的、荒唐的举动在谢时君眼里,会不会已经被嘲讽过无数次了,会不会已经被预定为下一次午餐时间要讲给同事听的冷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