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岂还在伏案办公,见他们二人同来,不免有些诧异,站起身,问道:“莫公公这是……”
莫公公从怀里取出一个镶金嵌银的小木匣。
司岂面色一沉,一掀衣摆跪了下去。
纪婵不明所以,但既然司岂跪了,她也不得不跪。
“杂家传皇上密旨,请司大人纪大人接旨。”莫公公用双手把木匣放到司岂手上。
司岂接了旨,打开木匣,取出一张黄色的绢布,看过后递给纪婵。
莫公公道:“皇上说,此行会有风险,二位大人最好隐匿行藏。”
司岂道:“这桩案子我一个人就可以了,莫公公,我现在跟你进宫一趟。”
且不说大风大雨,单说靖王在鲁东经营多年,此番死的又是朝廷命官,这一趟就极不好走。
他不想纪婵一同涉险。
纪婵道:“司大人万万不可,食君俸禄为君分忧,这是为臣子的本分,我愿与你一同前往。”
莫公公赞许地点了点头,“事关重大,司大人放心,皇上会让暗卫随行。”
司岂无话可说了——再说就是恃宠生骄。
送走莫公公,司岂把鲁东的局势给纪婵讲了讲。
靖王的外家在鲁东,鲁东是靖王的根基所在。
巡抚是皇上的人,按说可以节制三司。
但鲁东的三司(承宣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都指挥使司)都是靖王的人。
巡抚被多方掣肘,鲁东的事情从来都不好办。
此番洪涝灾害严重,泰清帝一直很头疼。
他一方面怕鲁东故意制造流民,引起朝廷动荡,不敢不立刻送银送粮。
另一方面又怕靖王从中捞取好处,积聚力量,行谋逆之事。
随州知州的死越不正常,就越说明事情越大。
司岂若非非常担心,不会拼着抗旨也要将纪婵留下。
纪婵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复杂——她不过是个仵作,竟跟谋逆这样的大事扯上了关系。
她沉默良久,到底说道:“已然如此,害怕也没有用,不如商量一下明日的行程吧。”
司岂佩服地拱了拱手,“拿得起放得下,真巾帼英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