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拱手道:“下官也是这个意思,我和司大人要找真凶,不想随便找个替罪羊。”
朱子英反驳道:“替罪羊?你们什么都没查清楚,又如何断定这奴才就是替罪羊?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司岂道:“请教世子,红姑不过就是个大厨房传菜的,她为何要杀维哥儿,动机是什么?”
朱子英道:“本世子哪知道动机是什么,我只知道她一家都是二房的人。”
朱家大概有人做了什么缺德事。
魏国公生了一堆儿子,嫡出加庶出五六个。
到朱子英这里就不行了,妻妾不少,除维哥儿外,其他的都是女孩。
所以,朱子英的意思是维哥儿死了,爵位就能落到二房头上了。
但这根本不可能。
朱子英才二六十七,生儿子的日子长着呢。
大庆朝的国公之位只传嫡长,魏国公再软弱,也不敢把爵位给二房。
常大人气笑了,对司岂说道:“你审你的,跟个混账理论什么。”
朱子英狠狠瞪了常大人一眼。
司岂道:“纪大人第一次说起这只瓷瓶时,红姑低着头,第二次说瓷瓶在小路上捡到时,她还是不动声色。晚辈以为,以她的年龄阅历,如果砒、霜果然是她所下,她做不到这份镇定。”
“狗屁不通!”朱子英讥讽地笑了一声,道:“事出反常必妖,一般人听说自己走的小路上发现了装毒的瓷瓶,都会担心自己被牵连,可她居然那么镇定,这不奇怪吗?”
红姑“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不是奴婢,不是奴婢……”她大概不会说什么话,干脆一味否认起来。
厨娘大概想说什么,四下看了一圈,又低下了头。
绿姑也怜悯地看了红姑一眼。
纪婵知道,这红姑心思浅,胆小,且不善言辞,极可能被人算计了。
她问道:“红姑,你为何要走那条小径,明明那条路比较远。”
红姑不答,一边哭一边打着嗝,一个接着一个。
纪婵等了好一会儿,红姑才憋出一个字来,“花。”
纪婵点点头,红姑喜欢看花,所以才特地走那条路。
她看看司岂。
司岂收到她的目光,又看了看瓶子,凑到她耳边说道:“要不要验一验指印?”
——考虑到还有几个指印没拿到,指纹技术依然局限在四五个人中间,并未传出大理寺。
纪婵觉得,如果的确只经手了这么几个人,吴妈妈嫌疑最大。
而且,这个院子离那条小路不远,只要能证明吴妈妈出去过,她是凶手的可能性就有九成。
纪婵走到维哥儿身边,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说话了。”
维哥儿放下勺子,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我知道是谁干的。”纪婵肯定地说道。
维哥儿的视线游离了一下,又像开水烫了似的缩了回来。
纪婵不用看也知道他瞄的是谁,她凑到他耳朵边上,“吴妈妈经常欺负你吧,她是你亲生母亲留下来的人,所以即便你说她对你不好,别人也不会相信,反倒说你撒谎。久而久之,你就不愿意开口说话了,对不对?”
维哥儿瞪大了眼睛。
司岂又看吴妈妈。
吴妈妈正在看着维哥儿,嘴角上还挂着一丝笑意。
司岂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挡住了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