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青见纪婵脸色不好看,劝道:“司大人只是看着不好接近,其实人很不错。而且,你是我推荐给他的,他就算不为你,也会为了我把此事圆融过去。”
纪婵定定神,说道:“朱大人说的有道理,那在下就不用担心了,专心把案子破了才是正经。”
破了案,皇帝觉着她有用,一切迎刃而解。
朱子青笑道:“纪先生这份气度让本官好生佩服。”
纪婵摆了摆手,“朱大人谬赞,不过是垂死挣扎,不肯失了面子罢了。”
什么气度,她只是心里有底。
她转了话题,“林子里只有蔡世子的脚印,这一点并不能证明人就是他杀的。”
朱子青摇摇头,往她身前走了一步,耳语道:“纪先生莫被他们夫妇骗了。此人喜欢女色,因为子嗣艰难,房里长得不错的婢女,都被他染指过。死者虽不算美人,但身材极好,气度高华,在京城也是一等一的才女。”
纪婵还是摇头。
她不了解陈榕,但在原主的记忆里,陈榕没那么坏,也没那么蠢。
陈榕看上的蔡世子也不该那么凶残。
老郑不明白,问朱平:“为何有汝南侯世子的脚印,人却不一定是他杀的?你们又因何断定人是汝南侯世子杀的?”
朱子青说汝南侯世子的闲话,是不想让纪婵为着人情钻牛角尖,老郑一问,他也反应过来了。
“对,为何呀?”
纪婵道:“现在是初春,昼夜温差极大,地面晚上冻,中午化,当然只有一个人的脚印。”
“哦哦……”
“对呀!”
众人醍醐灌顶。
“而且,蔡世子的脚印不深,不像扛着人踩出来的。”纪婵继续补充。
老郑做捕快多年,对足印颇有研究,他看看几处标记出来的脚印,点了点头,又问朱平,“有人看见汝南侯世子抛尸了?快说说案情。”
朱平把案子的详情说了一遍。
死者昨日和家人入住六号院,用过晚膳后,带丫鬟出来散步。走了没多远,死者觉着冻手,就让丫鬟回来取暖手炉,丫鬟返回时,人就不见了。
死者家人赶紧找到住持,住持便点了三十个僧人一起帮着找。
但翻遍归元寺,找了一宿又半天,始终不见其踪影。
今天午时时分,一个送饭的小沙弥到林中撒尿,先碰到汝南侯世子从林子里出来,后发现尸首。
如此,汝南侯世子就成了本案最大的嫌疑人。
纪婵道:“朱大人,既然确定是抛尸现场,这里就没有太大价值了,我们还是看看尸体吧。”
朱子青道:“也好。”
两个捕快把尸体抬到门板上,用白布蒙了,抬着往林外走。
一行人将将露头,外面就有人哭了起来,嘤嘤声、抽泣声连成一片。
“表妹,表妹!”陈榕还等在外面,“怎么样,我家夫君洗清嫌疑了吗?”
汝南侯世子把她拉到一旁,拱手道:“请表妹务必公允,在下昨晚一直在禅房睡觉,从未出去过,人不是我杀的。”
纪婵懒得废话,面无表情地与之擦肩而过。
朱子青是知县,比纪婵有发言权,说道:“世子放心,下官向来秉公办事,绝不冤枉好人。”
“世子有重大嫌疑,本该去衙门过堂,看在大家都认识的份上,就不来那些了,世子回禅房候着便是。”
陈榕还要再说,又被蔡世子拦住了,他说道:“本世子身正不怕影子歪,就听朱大人的。”
此地离县城较远,而且死者家属也在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