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红色的黄昏余光从阳台爬到他墨蓝色的被子上, 他定了个闹钟,缩进被子里。高空后遗症那种天旋地转的错觉在闭眼时最明显。很不舒服,他翻了个身趴着,脑袋埋在枕头里,想减轻这种失重和眩晕,但收效甚微。
[你成年了,哥哥。]
裴听颂的声音反复出现在他的耳边,心脏七上八下难以安眠。
忽然间听见脚步声,方觉夏侧了侧头,看见一双长腿在自己床边。他有点吓到,不知怎么的下意识把被子拉起来遮住自己的脑袋。
“你干嘛?”裴听颂想把他被子拽下来,“我还以为你睡觉了。”
“是要睡了。”方觉夏闷声说。
“你忘了你答应我什么了?”
对。他真的忘了。他被蹦极和所谓的成人礼搅得一团乱。
方觉夏怕面对裴听颂,可每次在他辗转反侧的时候裴听颂又偏偏出现,还总是握着一个强有力的理由,让他没办法躲开。
他放弃挣扎,任由裴听颂把被子拉开,半眯着眼,看见裴听颂和他拎着的医药箱。
现在倒是越来越娇气了,以前砸得流血都强撑着不让人包扎的。
算了,不管怎么说都是他咬破的,总得负点责。方觉夏掀了被子盘腿坐起来,拿过那个医药箱打开翻找出口腔溃疡的药粉,尽量端出悬壶济世的冷静姿态,“你坐下来。”
裴听颂坐在床边,发现他头上翘起一撮头发,显得傻傻的。
“你现在睡觉,晚上不睡了?”
找到了。方觉夏拿出那一盒药粉,晃了晃,“我睡一会儿去练习室,晚上不回来了。”
“你一天天的这么练下去不怕把腰练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