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些什么,裴听颂坐起来搜出那部讲述费马大定理证明过程的纪录片。
从小他就对数学不甚了解, 也不太感兴趣, 看之前就猜想观影体验不会太好。但意外的是, 他竟然认认真真看了下来,并且深入其中。
哐当——
外面突然传来不小的声响。
裴听颂暂停电影,摘掉耳机悄悄走出房门。声音的来源似乎是客厅。他沿着走道向外,没想到竟然看到了方觉夏。
他仍穿着凌一送他的毛绒衣,蹲在走廊口鬼鬼祟祟。裴听颂想吓吓他,又怕他万一真吓到叫出声吵醒其他人。于是他放轻步子靠近, 悄没声儿蹲在方觉夏的旁边。
就这样,他们俩左右挨着,堵住了走道出口。
对于身边突然多出来的一个人,方觉夏完全不知情。他此刻正努力地整理着刚刚经过时不慎碰倒的一摞书。书的最上面还压着一个铜制旧花瓶。他沿着走道出来,一转角就撞上,花瓶咚的一声砸下去,吓了他一大跳。
方觉夏把花瓶立起来放到手边。这些书大多旧到书页都翘起来,可能正是因为这样才被花瓶压着。
一定是裴听颂新搬来的,没地方放就堆这里。方觉夏的强迫症令他不由自主地开始替他好好整理,直到剩下最后一本,摊开的那页放了枚长方形的书签,借着地灯的光,他认出手写的字迹。
是裴听颂的。
方觉夏忍不住小声念出来:“一只知更鸟身在樊笼,整个天堂陷入狂怒之中……”
“咳。”
突如其来的咳嗽声把方觉夏吓得直接坐在地上,手不小心碰翻花瓶。
糟糕——
花瓶并没有如他所想地倒下去,走道依旧很安静,静得方觉夏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
地灯微弱的灯光将这张无比靠近自己的面孔打亮。裴听颂离他好近,一只手撑在走道的墙壁,面对面把他圈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