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林墨口中难得的情绪,是即将落入陷阱的冬日最后的挣扎。
可这挣扎也不过就是隔着一层脆弱的薄冰,轻轻一捏就碎了,一旦暖流侵袭,这冬天就再也没有藏身之地。他只能被胁迫着融化,剥开自己,裸露出原本的形状。
“怎么不说话?”
裴听颂看得入迷,这才回神,点了点头,“是很好,他很适合。”
抬头再望去,方觉夏已经被裹进大外套,因为工作人员的打趣而安静地笑着,还伸出手去,摘掉了对面助理头上的半片残叶。
裴听颂无法欺骗自己,将面前的这个人与那些流言联系在一起,他的心里出现另一种声音。
或许他打心底里从来没有相信过那些流言。他只是在为自己疏远这个人找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正如这个人疏远自己那样。
这个声音对还是错,他已经无法分辨。他们双方的偏见与固执已经将这距离拉得太远。
最后一点天光也消失了。在夕阳纵身跳入雪林,湮没方觉夏背后的那一刻,林墨用镜头将这一幕留下。
“辛苦了。”结束拍摄的方觉夏向工作人员鞠着躬,穿着羽绒服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走到裴听颂身边的时候,他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裴听颂竟然觉得心脏有些堵。
“喂,你走那么快不怕摔啊。”
他说出这么一句之后,又有点后悔。好像自己主动做了什么事似的,好像他在心里把方觉夏扶着掺着,陪着他一路走回车棚一样。
但对方连头也没回,“不快。”
回到工作棚,方觉夏一边跺脚一边察看自己拍好的片子。他在雪地里冻得太久,四肢都麻木了。
裴听颂看他鼻尖耳朵全都冻得通红,脸颊也是红彤彤的,还一直搓着手,就想把之前他给自己的那个暖手宝给他。可他手伸进口袋里,口袋倒是热乎乎的,暖手宝已经不热了。
“这张不错,这张也是。”林墨意很是满意,“你的花絮视频都可以剪一个mv出来了,意境很好,是我最近拍到的最干净的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