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哪一秒起,意识的流体开始凝固,一切动作都转变成慢放的长镜头,化作琉璃色滤镜下的蒙太奇。
裴听颂没有迈步,只是侧头,弯腰,就要靠近。
像接吻那样靠近。
方觉夏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不是抵触,可下意识脚就向后退了半步。
这一退,令裴听颂眼里的柔光瞬间消失,被胜负欲磨得锐利。他伸出插在口袋里的右手,敏捷地摘下眼镜,接着一把握住方觉夏的后颈,将企图退缩的他生生拽到自己面前。
也是在这一瞬间,裴听颂的呼吸也乱了。
玻璃糖纸被溢出的气息顶开,离开了唇瓣,轻浮招摇,缓慢下落。
“啊完了完了!”
“输了输了输了!”
连方觉夏都断定会输,断定令他困扰的嘴唇相触不会如期到来,惩罚也没落到他头上,照理来说他应该松口气。
可他没有。
真的要输了吗?
谁都无法想象,裴听颂的胜负心有多强。
就在下一刻,所有人都惊呆了。裴听颂竟然弯下腰,头微微一侧重新接住了那片脱离的玻璃糖纸,像头伺机而动的猎豹,动作行云流水不过分秒之差。他右手擒住方觉夏的后颈,左手捧住脸颊。
身体猛向前倾,方觉夏出离的心魂于这一刻归位。
脆弱薄膜的窸窣声响,被迫相抵的柔软唇瓣,几近骤停的心跳,所有感官体验粗暴杂糅于此刻。
玻璃糖纸蒙蔽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