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你别误会,我私信都关了,发不过来。”何砚之连忙解释,“就是刚刚联想到……我从头跟你说吧——我当时开车从山上翻下去的时候,虽然死里逃生,但留下了一点后遗症。”
俞衡疑惑地打量着他,心说您这那叫“一点”?
“……不是指摔残废了这个,”何砚之无奈道,“是因为流了好多血,又没及时得到救治,大脑缺氧,导致……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记不起车祸后的细节,直到那天收到整蛊视频,才突然在梦里想起来。”
俞衡心里一惊:“所以那天晚上你才……?”
“嗯,”何砚之缓口气,“那天没跟你说,是真的不想再去回忆了,现在想想还是浑身不自在。当时我在车里困了三个小时,居然还能被活着救出来。”
“三个小时?”俞衡有些意外,“为什么会那么久?”
“因为那天风大雨大,天气太恶劣了,直升机很难飞,而且那座山全是树,我困在半山腰,救援队徒步爬也很难爬上去,耽搁了不少时间。”
何砚之说着,自嘲地笑了一下:“但就是这样我都没死,有时候我真觉得是老天爷看我作恶太多,想惩罚我,才故意让我活受罪。”
俞衡皱起眉:“别这么……”
何砚之一摆手打断他:“不用劝我,我就是说说而已,有些话憋在心里很久了,难受,想找个人吐槽,你就当个听众吧。”
“……”俞衡从茶桌那搬了把椅子过来,坐在他旁边,“你接着说。”
何砚之:“……”
也不用搞得这么郑重吧?
他沉默了一下,这才续上话音:“我被困在车里,起初确实是晕了,但没有多久我就醒了,隐约听到手机在响,可我动不了,不知道它被甩到了哪里。想呼救也发不出声音,脸上都是血,血流到眼睛里,什么也看不清,不知道自己在哪,就感觉很疼,而且特别冷。”
俞衡从没听他提起过车祸时的细节,这会儿只听他寥寥数语,已经觉得浑身不舒服,仿佛身临其境的是自己一般。
何砚之闭上眼,继续说:“我那会儿大概清醒了有一个小时,一开始我还尝试过自救,但发现真的一丝一毫也动不了以后我就放弃了。我知道身上有哪里一直在流血,但我找不到位置,也没办法帮自己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