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衡挑眉。
何砚之:“而你爸,一个三观正常的教授;你妹,一个才初一的小姑娘。所以咱俩能不能注意点影响?虽然我现在知道我们是两厢情愿,但也得考虑场合吧?”
“……我妹睡了,她夜里不会起来的。”俞衡轻轻叹气,“至于我爸……他上一届有个学生,毕业论文写的是关于同性行为的研究课题。”
何砚之一愣:“啥?”
俞衡:“论文大致是说,一个人的性取向可能是天生的,也可能是后天形成的,但不管怎么样,不管他怎么选择都是他的自由,是任何人都不能干涉的。”
何砚之一脸怀疑:“然后呢?你爸把他论文撕了?”
“并没有,我爸非常理智地看完了,并且觉得论文写得很好,逻辑清楚、简洁明了,明显是用心、发自真心写的,跟某些人那种一看就是对付的不一样。”
“然后他一高兴,给了个高分。”
何砚之:“……”
“所以说,我爸虽然嘴上数落这个数落那个,但他心里其实是很客观的,不会歧视任何人,也不会不尊重任何人。”
何砚之内心有些复杂——同样是爹,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他爹要是有这思想觉悟就好了,他还记得自己高中时候第一次跟班里一个小男生看对眼,偷偷摸摸在厕所亲了嘴,结果被同学撞见捅给了班主任,班主任一个电话,把他爸叫到了学校。
老何总在外人面前永远冷静理智,一会到家,却给了儿子最重的一次毒打。这么多年过去,何砚之也不知道当时被打了多少下,只记得他爹暴跳如雷,他满脸鼻血,滴在地上,把家里的白瓷砖都染红了。
可能因为有这么一段记忆,他爸去世以后,他再也没回过那个家。
但是他清楚地记得那货说过一句话——你不给我传宗接代,我要你有什么用?
俞衡本来还在等他的下文,谁料他突然安静了,垂着眼,一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