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潮声没有揪着这个话题不放,而是顺着他的意愿减少了联系。
电话不打了,短信倒照常发送,但也没说什么哄他的话,只有干瘪的“晚安”二字。
于是梁屿更生气了,尤其是谢潮声在应对他的不理不睬,采取的是让他恨得牙痒痒的方式——由着他闹,纵容着他发脾气,从不跟他争执。
作为年长者,谢潮声给予他无限的包容和耐心,这让梁屿经常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他第一次痛恨谢潮声过分的温柔。
距离高考还有不到一个星期,梁屿突然觉得自己也会分轻重了。他知道不能急于一时,他想把所有事情都留到高考后再解决,反正他跟谢潮声的时间还有那么长。
但是谢潮声偏不让他如愿。
考前倒数第二天,谢潮声不打一声招呼就回来了。他跟着叶老师出现在教室里,顿时引起一片哗然。他走上讲台,微笑着,对全班同学说高考加油,他说他们是他带的第一届学生,他没有理由不回来看看。
梁屿坐在座位上,脑子还有点懵。
谢潮声的目光掠过他,似乎停顿了那么一两秒,嘴角微笑的弧度略微有些上扬。
下课后,谢潮声极其自然地叫他的名字,梁屿走出座位,谢潮声揽住他的肩膀,把他带到叶老师面前。叶老师拧着眉头看他,最后说了句好好考,一本或许可以冲一冲。
谢潮声不停地道谢,捏着他肩膀的那只手失了分寸,力度重得让他皱眉。
走廊上其他老师看到谢潮声回来,纷纷上前问候。从头到尾,谢潮声都揽着梁屿的肩膀,一直没有松开。他自顾自地跟人聊天,右手偶尔在梁屿肩膀轻轻捏一下,好像梁屿整个人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旁人眼里,他们定是关系十分密切的师生,好到会像兄弟或朋友一样揽着肩膀,甚至亲密挽着手臂——
梁屿心里忽地动了动,伸手挽住谢潮声的胳膊。他微微侧过身,扭头专注地看着谢潮声跟别人寒暄。任谁都能从他眼里看出赤裸裸的痴迷。
感受到肩膀一痛,谢潮声重重捏了他的肩膀予以警告,可梁屿看到谢潮声脸上的笑容,没有半点不悦。
梁屿饶有兴致地看着谢潮声,他知道他们根本就是同一类人。
明明深爱得恨不得昭告全天下,却还要在旁人面前上演师生情深的戏码,以此来掩饰不善伪装的他们眼神举止中快满溢出来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