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潮声问的其实很矛盾,主语是我们,却还要针对个体再询问一遍。
当然谢潮声没发现,梁屿更没发现。
他扑进谢潮声怀里,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太阳光毫不吝啬照在他们身上,梁屿第一次知道,原来灼热的光线也会让人想落泪。
“老师,你没有骗我吧。”他喃喃地问道。
“想去看看吗?新家,最快明天拿了钥匙就可以去看了。”
“我可以现在去看吗?”梁屿扳过谢潮声的脸,注视着他的眼睛,“我想现在就看看。”
梁屿目光灼灼,谢潮声不忍拒绝他,手指亲昵地点了点他的鼻子。
“好,现在就去。”
由于跟房东约的是明天,谢潮声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说服房东提前给他钥匙。前一任住户刚搬走,房子来不及打扫,谢潮声告诉梁屿,他们得自力更生了。
房子离学校很近,两人上了同一趟公交车,坐在最后一排。梁屿扯了扯连帽衫的帽子,罩着自己的脑袋,然后安心让自己坐得东倒西歪,脑袋靠着谢潮声的肩膀。
熟悉的街景不断后退,梁屿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他突然很想问谢潮声,原来那个地方会怎么样?那个曾经属于他和别人的家。
事实上他从来没追问过谢潮声离婚的进度,偶尔碰到他在书房打电话,都会识趣地走开。但谢潮声好像没想避着他,挂了电话总会过来亲亲他,贴心地给他倒一杯牛奶,或者切个水果。
仿佛心存愧疚、急于补偿他什么。但梁屿知道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在意,或者说突然变得不在意了,也许是这段时间的亲密让他有些忘乎所以。又或者是他始终没忘记,哪些是他偷来的,哪些是求来的。不管偷还是求,原本都不属于他。
窃贼不应该斤斤计较和大肆声张。
爬上七楼,钥匙藏在地毯底下。谢潮声开了门,灰尘扑面而来。他立即转过身捂住梁屿的口鼻,说等一会才进去。梁屿眨着眼睛,好奇地打量房子里的摆设。
一室一厅,家具只剩下油渍斑斑的饭桌、破旧的沙发和茶几,还有一张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木摇椅。
梁屿扑哧一笑,他拽了拽谢潮声的衣袖,指引他看那张木摇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