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脆整个坠出高台,脑袋朝下,陨落成一抹模糊不清的虚影,半空中,转体改变朝向,他在虚空中蹬踏一下,淹没在五楼的墙壁中。

陈天炤还捧着手机在群聊里浪呢,突然,心底腾起一股恶寒,没来得及有动作,连人带椅子就被撞出几米远,嗙的一下砸在墙壁上。

看清楚了穿墙来碰瓷的人是谁后,陈天炤的脸都紫了,姚迟浑身**的,青丝成墨绘染在蜡白的身体上,宛若水鬼,正阴毒地盯着他。

难怪卫清者那瘪犊子跑得那么快,原来是留他在房间里独享毒打。

陈天炤举起双手放弃肢体挣扎,哭腔都出来了:“祖宗,事出有因啊。”

语速极快,生怕浪费时间,他连气都没喘,一口气说完:“楼主昨晚被吓着了,呆在房间里不敢出门,我们是想喊你去他房间里看一看。再说招雨的人,也不是我啊。”

姚迟担得起他一声祖宗,行事作风就像你爸揍你你妈打你从不讲道理,听完解释,还是把陈天炤摁在墙角里胖揍了一顿,发泄够了怒气才打算走。

旧伤添新伤,陈影帝的那张脸是彻底不能见人了,抹了把鼻血,扶着墙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走到门边的姚迟脚步一顿,又扭头看向他,吓得陈天炤差点儿跌坐回去。

姚迟握着房门把手,眉间凝起淡淡的褶儿,站在那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短暂的缄默过后,他谈起了一个温馨的话题:“现在的妖兽都是怎么喂养后代的?给吃什么它们才高兴?”

陈天炤还真被他给问住了:“呃——嗯?”

一来是根本不敢想象问出这个问题的人竟然是姚迟,二来他solo至今,连老妹儿的手都没牵过,养崽的事哪里有经验?

陈天炤抬起手,下意识想挠脖子,然而他连块完好的皮都没有,动作硬生生止住,硬着头皮说:“以前嘛,物质匮乏,当代就很丰富了,选择范围广。”

在姚迟目不转睛的凝视下,他顶着极大的压力,把能想到的一并全倒出来:“主要还是吃奶多,容易吸收消化的食物弄碎成泥做辅食,重点是原材料要纯天然无公害,这么喂大的孩子都身体倍棒,还要注意心理健康,多陪在孩子身边,全方位呵护。”

姚迟若有所思地“哼”了一声,搭在门把上的手往下压,拉开房门离开了。

陈天炤呵出一大口气,虚脱滑坐到椅子上。

这都什么事啊?

隔着一层天花板,六楼。

一晚上没合过眼的肖澜央双目又酸又涩,脑袋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动,撑不住快要让侵袭来的睡意吞食,寒意砭骨的刺痛却让他没办法进入睡梦。

时钟走到六点半,天色还是灰蒙蒙的。

手机“嗡”的震动了一下。

群聊里,安静了许久的陈天炤诈尸了。

陈天炤:楼主,姚迟打我@三桥大厦。

陈天炤:他现在上去找你了。

陈天炤:走前还问了我现在的小孩要怎么吃比较香。

虚假的海王:公屏,把楼主打在害怕上。

肖澜央缓缓打出一个?

倏地,从背后传来了浅浅的低语。

——“你找我?”

肖澜央想要扭身来着,结果裹得太严实了,不慎翻倒在床上。

床边儿站了个人,贴着床沿,居高临下地俯瞰肖澜央,一颗颗水珠顺着他的手、他的下巴、他的发梢滚落在地板与床单上。

肖澜央抖开被子爬起来,干涩的嗓音道:“你屋子又让水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