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她,她是个思想独立的现代女性,尽管没有长公士那样的权势,但有着一样的强势和固执。
“姐。”云璟在桌角搭半个屁股坐下了,小心翼翼问道,“你伤心吗?”
云禧反问他,“你当初骤然发现我是你姐姐时,什么感觉?”
云璟挠挠头,“感觉有些意外。”
云禧挑了挑眉,“没了?”
云璟道:“还有点陌生。”
云禧从抽屉里取出医案,“我对长公士的感情大抵和你差不多。人和人之间有差异性,但共性也不少,你说呢?”
她这话说得有点现代,但云璟听懂了,“特别有道理的一句话。”他释然了,一跃而起,“你不伤心就好了。姐,晚上我想吃铁板烧,你让丁婶子做点儿呗。我有点饿了,找丁婶子要点吃的去。”
“去吧。”云禧挥挥手,把沈轶的病案记好,然后让王铁柱驾车,送王妈妈去市场,买做铁板烧的菜。
建平不认亲,云禧还是有一点点失望的,但更多的是释然——如果建平以母女关系相要挟,联合嘉元帝一起,逼她放弃她的职业,一定会闹得非常难看,乃至于不堪设想。
从这一点上看,长公士非常理智,也仁至义尽,她非常感激。
……
接下来的几天,云禧的关注点放在了高太太和柔侧妃身上。
尽管睿王妃连带着把云禧恨上了,却没能阻止柔侧妃来枯荣堂看病。
她的病症明确,药方针对性强,再辅之以按摩,病情很快有了好转。
高太太颇让云禧费神,她一方面要持续观察,另一方面还要开导病人,以免其压力太大,反噬其身体。
四月二日傍晚,雨很大,但云文洛和云琛突然造访。
二人蹙着眉头,面色极为不善。
云禧请二人在接待室落座,亲手奉了茶,说道:“看来父亲和三哥心绪不佳,长公士大发雷霆了吧?”
云文洛和云琛对视一眼,后者点了点头。
云文洛便道:“云禧,父亲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你可要挺住啊。”
季昀松出事了!
云禧大脑一片空白,手里的茶杯摔在地上,水花四溅……
侍立一旁的王妈妈摇摇欲坠。
过了好一会儿,云禧总算稳住了心神,哑然问道:“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事?”
云琛道:“三天前,明昱从樱县返京,在莫兰山山区遇到了劫匪,如今人不见,尸体也不见。依我看,人八成还活着,官兵正赶往莫兰山,准备大举搜山。”
云文洛心疼地伸出手臂,揽住云禧的肩,“好孩子,父亲在呢,不怕不怕啊。”
云禧的眼泪“唰”的一下流了出来,“对,我不怕,他那么聪明,一定不会出事的。”
王妈妈哭着跑了出去。
云琛安慰道:“对,妹妹往好处想是对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不到人是好事。”
云禧重重点头,勉强忍住眼泪,哽咽道:“只要找不到人,他就一定还活着,小果子和王有全也是。”
这丫头的命太苦了。
云文洛在心里叹了一声,“你能这样想就好了,打起精神来,明昱一定会回来的。”
云禧坐直身子,取出手帕擦干眼泪,沉默片刻,再开口就转了话题,“父亲,长公士那边……”
云文洛道:“你母亲也听说了此事,她让我……唉,算了,日后再做打算吧。”
他虽然只说了一半,但云禧听明白了,建平长公士无非想知道她要不要放弃行医要不要回归原本的身份罢了。
她当然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