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禧对众人解释道:“由于酒精刺激,可能会出现假阳性。皮丘不大,红晕小于这么大……”她用拇指和食指比划着一厘米的长度,“就是假阳性,反之,就是真阳性,真过敏,绝不能再用青霉素,用了就会死人的。”
盛泓抹了把络腮胡,“那云大夫为何还用酒精。”
“晚辈也是第一次打,打完了才想起来。”云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如果手头没有合适的用来消毒的东西,不消毒也罢。幸好,我本来就想多做一次皮试,不然患者就要多遭一回罪了。”
“云大夫胆子真不小,居然一次没用过,就敢大张旗鼓地让咱们来了。”
“还不是为了有个见证?”
“云大夫从哪儿学的方子?”
“云大夫的祖父,云一针。”
……
一干人小声议论起来,彼此你问我答,倒也不用云禧操心。
一刻多钟很快就过去了,唐老头的皮丘果然起了不到一厘米的红疹,皮丘不大,假阳性。
宁泽清与云禧对视一眼,皆放心了不少——云禧放心,是因为药有效,病人有救了;宁泽清的放心比她多一层,云禧预见了一切,他对云禧更有信心了。
云禧增加青霉素含量,再做一次无消毒的皮疹,这次完全没有过敏现象。
“可以注射了。”她对毫无存在感的唐家大哥说道,“请帮我把唐老伯调过来,裤子稍稍往下拉一点,露出屁/股的上半部分。”
“啊?”唐家大哥目瞪口呆。
屋子里陡然安静下来,十几个人的眼睛齐刷刷地看着云禧。
清醒着的唐老头默默裹紧了被子。
云禧觉得此刻的自己像个女流氓。
其实不非得在臀/部注射,手臂肌肉注射也可以,但一方面针头太粗;一方面药可能会很疼,臀/部注射对患者有好处;最后一方面是臀/部肌肉面积大,出错可能性小,她得为新手考虑。
云禧环顾一眼,“怎么了,你们没给女患者看过病?”
宁泽清父子是有心里准备的,所以心情恢复的最快。
宁泽清给王一鸣使了个眼色。
王一鸣劝道:“医者面前无男女,唐老伯,云大夫是唯一一个能救你的大夫……你要真不想打也别耽搁,我这就找其他病人来。”
唐老伯看向牛御医等人。
云禧明白,他大概觉得年纪越大就越会治病,遂问道:“牛御医,这位患者的病您老能治吗?”
牛御医上前摸摸脉,又看看肩头上的伤口,问了几个问题,说道:“脓毒血症,老朽不保证能治好。”
楚御医爽快地说道:“唐老头,我们虽是御医,但对你这病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人家云大夫都不说什么,你怕什么!”
唐家大哥已经回过神了,也瓮声瓮气地劝道:“爹,我娘还在家等着你回去呢,打就打吧,难得药合适。”
唐老头看着云禧。
云禧穿着褐色棉袍,梳男子发髻,容貌精致,气质斐然。
也是,吃亏的是人家,不是他啊。
他认清事实,到底趴了过去,任由儿子拿掉被子,把裤子扯下半截……
唐家大哥红了脸,退到一旁。
云禧带上手套,用镊子夹起一只酒精棉球,在唐老伯的屁股上一擦,“会有点疼,您稍微忍耐一下。”
她说着话,针头已经刺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