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云禧迈步往外走,“你不必起来,等下我让小果子把药给你送来,这两天你就不要抱孩子了,以免交叉传染,明天我给你带个口罩。”
“好。”季昀松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隔了好一会儿才闭上眼睛。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后,小果子端进来一碗汤剂,说丁婶子用香菜、带根须的葱白、生姜和红糖熬的,又甜又辣,很好喝。
季昀松端着碗,先闻后尝,知道云禧没骗他,一口喝了进去。
没过一会儿,他出了一身透汗,整个人精神不少,肚子也知道饿了,咕噜噜直叫。
小果子说粥还在熬着,让他等一会儿。
他就安心躺下来,双手枕在后脑勺上,看着簇新的深灰色暗纹府绸窗帘,心道,家里有大夫就是好,有病不用害怕,不用奔波,药也不会太苦,简直妙极了。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云禧走到近前了,季昀松都没发现。
她手里端着一只托盘,上面放着一碗肉粥和一小碟咸菜。
季昀松一下子坐了起来,“我在想你是大夫这件事。”他把托盘接过来,“这种粗活让小果子做就行了。”
云禧道:“我们是一家人,我亲自照顾你是应该的。”
季昀松点点头,“对,我们是夫妻嘛。”说完,他不好意思地别开眼,脸颊也红了。
云禧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这样明确的话,有些新奇,有些甜蜜,还有一丢丢不知所措。
她认真想了想,依然不知如何回应,便干巴巴地说道:“对,我们是夫妻,所以你不用客气,快吃饭吧。”
尽管没有娇羞,没有他不曾预想过的意乱情迷,但一份属于“家”所独有的温暖却是实实在在的。
“嗯。”季昀松的心里无比满足。
……
季昀松吃一碗热粥,服几粒藿香正气丸,在热炕上睡一大觉,第二天早上就基本好得差不多了。
好了就得照常上衙,工部的人在等着他呢。
出门前,云禧亲自找出一件棉大衣给他,“热了就脱,冷了就披上,不要将就。”
季昀松穿上,双手插在口袋里,美滋滋地说道:“放心,我都记得了。”
衣服是藏青色的,胸脯和下摆都有大口袋,既方便又利落,他特别喜欢。
云禧拿起案几上的口罩,继续嘱咐道:“口罩另有玄机,可过滤使人感染的东西,你不要给别人看,摘下来就放在口袋里,明白吗?”
“好。”季昀松接过去,看一眼就知道玄机在哪儿了——口罩外面是黑色府绸,里面则是一层是布又不是布的东西,跟云禧带的那只一模一样,是他从未见过的材质,确实很奇特。
二人肩并肩走出内院,进了医馆。
云禧送季昀松到门口,“药要按时吃,口罩轻易不要摘,风寒就要多休息,晚上回来时不能跑步了。”
季昀松摆摆手,“好,我都记得了,天气凉,你快进去吧。”
他从没被一个女子如此殷殷地叮嘱过,一颗心像长了翅膀,飞在柔软的白云里。
因此,说话也有些不着调了——他是感冒了,但此时才九月初,云禧在门口站一会儿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云禧并不反驳,笑了笑,转身回医馆了。
……
马车往北走,大约半盏茶的功夫后,季昀松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小季大人这是要进宫吗?”
他打开车窗,说道:“常大人好,我先去工部,常大人上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