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禧没再劝,把豆豆抱过去,挖一勺子西瓜给他吃。
豆豆伸出小手,推开云禧的勺子,指着大肠说道:“香,吃。”
季昀松抬起头。
因为香,所以要吃,这表达多么清晰!
小家伙的眼神清亮,认真,而且执着。
是他的儿子呢。
他心中欢喜,立刻夹起一块给孩子送了过去,“叫爹。”
豆豆没叫,但喜笑颜开,张着嘴去接……
“他就是叫你大爷也不行。”云禧挡住季昀松的筷子,“大肠油脂多,他才九个月,胃肠消化不了,而且你看,他牙还没长齐呢,能吃下这么大一块吗?”
豆豆张着嘴,露出三颗米粒大小的小白牙。
季昀松再看看筷头上汤汁饱满、将近寸许长的大肠块,顿时感到了无比的尴尬,“我,呃……就是逗逗他。”
他收回筷子,挽尊似的把大肠放到自己嘴里,顺便咀嚼了两下……
“哇……”
眼看着到嘴的肥肉飞走了,豆豆毫不客气地大哭起来。
云禧瞪了季昀松一眼。
季昀松避开她的视线,垂着头,假装专心品鉴大肠。
噫!
还挺好吃,劲道,软糯,有嚼劲。
他忽然惊觉,然而小果子吃得喷香,已经干掉了小半盘子。
一主一仆夹菜的动作都快了起来。
云禧瞧瞧季昀松那张好看且带着一丝稚嫩的侧脸,心道,再怎么聪明,也还是个半大孩子呢,幼稚!
她抱着孩子去了西次间,从空间里取出几颗熟花生米,用蒜臼子捣碎。
“咚咚”的声音吸引了豆豆的注意力,空气中也盈满了浓浓的熟花生香。
这二者如同按电钮一般暂停了哭声。
“香。”豆豆含着泪说道。
云禧舀一点点花生泥放在他嘴里,说道:“这是花生。”
豆豆点点头,“花,生……香!”尽管不连贯,但一次说了三个字。
“很棒。”云禧夸赞一句,在小脸蛋上亲了亲,抱着他出了院子,往大街上走去——她打算等主仆二人吃完饭再回来。
日落西山了,天边燃起了金红色的晚霞。
除两家小酒楼外,家家都在忙着闭店,行人很少。
只有他们娘俩是闲适的,闲适得有些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