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弦抬头看舞台,黑暗中,成员们渐渐上了场,脚步声轻轻,他竟然也跟着有点激动起来。
几阵鼓响后,骤然联合响起贝斯与吉他声,灯光瞬时恢复,铺满舞台的每个角落,整个乐队现于众人面前,大家都疯了,朝着舞台用力尖叫。
艾青映一眼看到景弦,站在中央朝他笑。
景弦差点要丢脸地去摸摸心口,看它还动不动。
好在艾青映笑过后,就收回视线,看向众人,话也不多说,直接唱起了歌,正式开始今天的表演。
艾青映额头上果然还留着那块白色纱布,却根本不减他的魅力。唱快歌时,台下的人跟着跳,跟着叫,唱稍微舒缓点儿的歌时,台下的人便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举着手机摇晃手臂,仿若灯海。
表面看来,景弦是场中唯一一个冷静如斯的人。
而实际上,若说刚上场时,他以为心跳已停止,此时,他觉得心快要跳出来了,毫不夸张。
舞台上的艾青映太有、太有魅力了,尤其是这种纯粹的主场。
这次,景弦认认真真地,站在第一排,全身心地沉浸进去听。
青映的风格,有点类似于brit pop,有一些些颓废,又有一点点的萎靡,夹杂着迷幻,艾青映手握立麦跟随着音乐舒缓而又享受地摇晃身体时,他觉得自己比在场那些疯狂尖叫的女孩还要疯。
灯光零零碎碎落在他身上,落在他普普通通,又简简单单的白色T恤上。
当然,他们的乐队并不是纯粹的brit pop,自有独属风格。
整体上,青映的风格便是颓靡中带着迷幻与华丽,绵绵的,细细的一点点侵略着每个人的耳朵与骨髓。是黑色,是白色,却也是洒满金箔的朦胧彩色。
景弦站在舞台下,静静地仰头看着或静或动,或笑或皱眉,或闭眼,或睁眼的他。
实在是一颗太过漂亮而又纯净的宝石。
唱到后半场时,整个场子都在蹦。
艾青映跳着跳着,挥手时,话筒不小心撞到额头的伤口,用力过猛,还是挺疼的,结痂的伤口可能又开了吧,但他早已唱爽了。尤其看到景弦那静默如沉潭的双眼,写满沉醉与欣赏,盛进满室绚烂,他太爽了,直接伸手撕了那块纱布给扔了。
刚接的疤直接被他给撕了,也果然有血流下,他毫不在意地用手一擦,继续弹吉他,继续唱歌。
却不知道,这样的举动到底有多性感,下头的小伙姑娘们叫得更疯。
景弦却是将眉头一皱,这得多疼啊?
他摸摸身上,口袋里有手帕与领带,这都是他习惯带在身边的东西,因为是他常用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研讨会要开,戴上领带比较正式。
他抽出那条黑紫相间斜条纹的领带,低头看了眼,没有多想,他便抬头,将那条领带递出去,递给艾青映,他想叫艾青映把伤口再扎上。
艾青映忽然顿住,乐声还在继续,歌声却蓦地停止。
所有人都朝景弦看来,景弦这才发觉自己到底干了什么傻逼事情。他赶紧收手,然而晚了一步,艾青映已经大步走到舞台边缘,弯腰,伸来手臂,直接从他手中抽走那条领带。
艾青映就站在舞台边,笑着看他,边看,边将那条领带绑到了额头上,在脑袋后打了个结,回身抱着吉他继续跳,也再度唱起了歌。
仿佛不经意。
没人再看景弦,继续看舞台上的发光体,也继续跟着跳。
景弦吐出一大口的气,脚一软,伸手扶住栏杆,整个身子靠趴在栏杆上,终于偷偷地伸手,摸了摸心脏。
原来,还在的。
第18章 坏心眼
演出结束后,观众散场,景弦赶紧跑到那个助理身边,寸步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