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青映就在他身边极为缓慢地,一只脚蹬着自行车,另一只脚踩着地,嘴中的话就没停过:“身体好些没有?昨晚睡得好吗?是去医院挂水?是——”
景弦停下脚步,回身看他:“有完没完。”
艾青映便下垂了眼角,有些可怜地说:“我这不是担心你,偶遇到你,太兴奋了嘛。”
谁要他来担心?!
艾青映继续可怜道:“我昨天说错了话,对不起,我就这嘴,你别气啊。”
不提还好,一提,景弦更气,抬脚继续往前走,艾青映跟着他,继续念叨:“我陪你去医院挂水吧,相逢即是缘!让我们珍惜这段缘!”
“谢谢!我不需要这段缘!”
艾青映差点又要笑出声,他忍住了,跟在景弦身边说些有的没的,直说到医院大门口,景弦再回头:“到此为止!”
“来都来了,我陪你进去嘛。”
景弦抬眼看他,早晨十点的阳光轻轻巧巧地撒满他身,实际这几天有些降温了,大家都开始添衣,景弦也穿了件薄外套,他却还是一件简简单单的T恤,露出修长而又有力的手臂。他的T恤竟然是浅粉色的,景弦很少见到男人穿这样的颜色。
更是难得见到一个能将粉色穿得好看的男人。
这人却将粉色穿得那样妙,棱角分明的脸庞与若隐若现的肌肉,无一不彰显着此人就是个成熟男人。然而他的笑容又莫名带了几分纯净的少年气,穿了粉色,这份少年气更是显眼。
少年而又不幼稚。
景弦不由又在心中叹气,这鸭真是长到了他的心坎上。
正因为长到了心坎上,才要坚决杜绝。
他是绝不会跟鸭厮混的!
景弦收回视线,转身就往里走,边走边道:“再烦我,我报警!”
“报警?”艾青映追上去,“为啥报啊?报警总要有个缘由呢。”
景弦冷笑:“你强迫我嫖|娼!”
“…………”艾青映目送景弦进去,顿在原地,愣了三秒,抱着肚子开始笑。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
景弦也没想到自己轻松就将那两个字说出口,也不由苦笑,可见,世上的事,从来都是经历过就好了。
但愿几个月后的他,或者,休完假的他,真的能调整好,能渐渐忘却关于出柜的事。
调整好自己,才能面对爸爸妈妈与更多的人吧?
第三天,景弦再出门挂水。
其实昨天挂完水,身体好得差不多,介于这阵子他不停发烧,医生便建议再挂一天,巩固一下。他反正闲着也没事做,早晨再度步行出门去医院。
出门前,他有片刻的犹豫,害怕再遇到那人。
之后又失笑,哪里就那么容易偶遇。
然而天不遂人愿,艾青映骑着他酷炫的自行车,再度出现于景弦面前。
景弦真想把《周易》翻开,好好算算,也想打开中国地图,为何顷刻间,世界就变得这么小?小到出现了这么多的刚刚好?
艾青映还是跟在他身边,念念叨叨,哪怕景弦一句话也不说,问他身体好些没有,问他昨晚吃了什么,又问今早吃了什么,再可怜道:“我早饭还没吃呢,你挂完水,我们——啊!!”
“嘭”地一声,响起艾青映的惨叫声,景弦赶紧回头看来。